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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整条街的人怕是都想出手,待我先替你探探口风,探明了再给你捎信。”

话说,这日沈安宁与张氏相谈甚欢,还破天荒的在国公府用了午膳,不过一日相处,两次见面,便觉得一见如故,如同多年旧友般。人与人之间,果真得看缘分。

临走前,张氏答应替她探探西凤街的宅子有多少要出售的,回头替她张罗引荐一二。

二人意犹未尽的分开,约好下回再见。

这日午膳上,沈安宁与张氏二人各自吐槽起婚后的各种糟心和不如意,说得那叫一个滔滔不绝,喋喋不休,各中滋味苦恼仿佛三日三夜说不完,说到兴起之时,二人还饮了些果酒。虽未醉,可沈安宁不胜酒力,几杯下肚,脚底略有些虚浮了,双脚就跟踩在云端上似的,上了马车后,将帘子一角拉开,风一吹,真是舒服痛快。上马车后,沈安宁正打算吩咐车夫拐道去罗正街梨花巷买份梨花糕,白桃那小妮子

有些贪嘴,结果话还没出口,老宅那头有人送信来了,道:“夫人,裴姑娘听说您回老宅了,特来拜访。”沈安宁闻言一顿,心知哪儿是什么裴姑娘,定是裴聿今那厮无疑。

裴家与沈家老宅隔得近,不过相隔两条街的距离,她昨日给侯府送了信,以陪二老的名

义在老宅住了一晚,这会儿本该回了,不过,女子深居内宅,出门一趟不易,

再加上裴聿今那厮那儿说不定当真有了些动静,千金

易得,好夫子不易得,这样想着,便见沈安宁抬起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慵懒散漫道

"那再去老宅一趟罢。

横竖,这国公府距离老宅恰好也不远。

马车调头,缓缓驶去。

而京城的另一头,西门大街,一座庄严幽静的建筑赫然矗立在那里,青铜大门威严赫赫,门前立着一块炫黑大石,上头雕刻了一个偌大的,笔刀苍劲,庄严肃穆的字:法。而门头的匾额上则是炫黑赤金的三个大字,光明正大,威武霸气,这三个大字足矣让满朝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望而生畏,这三字是:大理寺。这大理寺庄严巍峨,宏伟肃穆,这日青铜大门全部敞开,门口并无任何守卫看守,仿佛任何人都可随意进入,偌大的庭院静悄悄的,大理寺忙碌时则万分忙碌,一日进进出出数百趟人可将整个门槛踏破,不忙时便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看着安安静静,宛若空无一人

这日寺中并没有棘手的案子,陆绥安在文书司抄录整理积压了多年的旧案,查阅司法典籍,协助主寺完成新朝法典,一忙就是一上午,等到忙完时,司内同僚再无一丝多余身影。

陆绥安忙完卷宗,仰头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手无意间触碰到外肩一侧时一抹刺痛感袭来。

陆绥安神色一顿,动作微微僵持了片刻。

那里受了伤,三日过去,伤口已然结痂,猛地触碰间才能察觉到一丝疼意。

而那伤口,则是一圈咬痕。

牙齿之锋利,险些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当时不觉得如何疼,事后却时时泛起一丝丝隐痛,提醒着那晚的疯狂和荒唐。

非但那里,陆绥安此刻放下手中的毛笔,朝着掌中看去,只见右手大掌的虎口处包扎了一

圈白纱布,经过一上午的誊写,好不容易快要愈合的伤口便又泛出了丝丝血色来。

因着这伤误事,一日的工作量生生托成了三日,成了陆绥安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怠慢时刻。

而这手中的伤丝毫不比肩上的弱。

蓦地,那夜荒唐的一幕幕复又在脑海中袭了来。

陆绥安一贯稳中持重,恪守礼教,陆家家教森严,而他自幼承袭老爷子膝下,比陆家旁的几个兄弟更要恪守持重一些,他从来遵循礼教,行事一章一法,不错分毫,自幼便养成了一板一眼,沉重稳重的性子。在陆绥安的眼里,万事万物皆有度,他从来只会在那个适度的范围内行走,永远循规蹈矩,不偏不倚,不错分毫。就连在房事上亦是如此,不轻不重,不贪不念。

却万万没有料到,那晚竟一一

那些香艳放纵到令人发指的行径,便是整整三日过去了,陆绥安依然有些不大愿意承认,竟是出自他的手,竟是由他亲手一笔一划的刻画而成。那并非他平日里的作风和行径,有种超出了自己认知范畴的度,一度让陆绥安有些不愿回想。

然而,思绪却不受控制般,在这几日,在许多不合时宜的场合,无端冒了出来。

每每,他都用“男欢女爱本是寻常”“夫妻本该孕育子嗣”之类的念头将其压下。

片刻后,陆绥安压下心神,很快将那抹走神抛掷脑后。

不多时,将手掌上染血的纱布撤下,从怀中摸出药粉和纱布,重新包扎上了,只是,看到虎口处那一圈整整齐齐的牙印时,那晚门后的画面再度袭来。“呜呜.....""

耳边是浅浅低吟的呜咽声,像是小猫儿似的在他怀中不断卷缩呻、吟。

陆绥安心头一顿,顷刻间闭上了眼,睁开眼时,已神色如常,有条不紊的包扎好了伤口。

只是,做完这一切后,终是缓缓走了到窗前,将窗子推开,负手而立在窗前微微透了口气。

“咦,陆大人,用过午膳了不曾?”

文书司司后是一片竹林,林间设了几处石凳石桌,供人消遣放松,平日里同僚们都喜欢在此处下棋和高谈阔论,而这会儿说话的是九品录事孙淼,同陆绥安同时入大理寺,因无权无势,是以还在九品录事的位置上。不过孙淼此人心无城府,又无大志,每日兢兢业业,恪守本分,倒是这大理寺中为数不多心纯之人。他坐在石凳上乐呵呵的问着。

陆绥安淡淡回道:“不曾。’

便见孙淼打趣道:

说着,只一脸艳羡道:“陆夫人温婉贤淑,对陆大人关怀备至,日日不落的来给陆大人送饭,整个大理寺谁人见了不羡慕?”“定是在等尊夫人送饭吧。

孙淼心思单纯的跟陆绥安说笑着。

陆绥安这人平日威严,寡言少语,许多人不敢主动与他说话,倒是孙淼虽家世平平,却无欲无求,反倒是能够自然相处。不料,孙淼这番不经意的打趣却让陆绥安神色微微一怔。

孙淼的这番话倒让陆绥安后知后觉的想了起来,成婚后的这大半年里,沈氏这人虽并不得他喜欢,却确实细致入微,关怀备至,在府里时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而他在大理寺忙碌时,亦日日遣人送了汤食来。大理寺的饭堂虽日日开放,可手艺寻常,然而陆绥安并非贪嘴之人,成亲之前他日日食用亦可忍受,而婚后沈氏日日差人送来,一开始陆绥安还觉得有些麻烦,只是尝过几回后吃出是沈氏的亲手手艺后,倒也不再微辞妻子的这些行径,于陆绥安眼中本不过是

常不过之事,可今日听孙淼这话说来,竟是让人羡慕的?

陆绥安仿佛有些意外。

只是,从前沈氏日日差人给他送汤食来,而从何时起,突然中止了呢?

不但汤食没有了,体贴也没了,嘘寒问暖也没了,就连最基本的相敬如宾竟好似也快要没有了。

非但没了这些,这些日子里,沈氏的疏离和冷漠都瞧在了陆绥安眼里。

陆绥安一时抿着唇,沉默未语。

偏孙淼这人心大,没有瞧见到他此刻的脸色,还在老神在在问道:“咦,对了,怎么好像有日子没见陆夫人给陆大人送吃食了一一”孙淼大大咧咧问着。

话才说了一半,一扭头,只见窗子口早已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话说陆绥安面无表情的回到了刑法司,他并没有跟人闲聊的习惯,何况还是并不怎么令人愉悦的话题。刚到时正好撞见常礼提着食盒送来了,陆绥安一顿,一开始还以为是府里送来的,忍不住朝着食盒多看了一眼。依稀记得,那是沈氏从前常用的那个食盒。

他缓了下神色,难得提快了步伐,随着常礼一道入了内。

然而刚落座,便见常礼忍不住唠叨道:“主子,饭堂的饭食都被那群恶狼们造得一干二净了,那帮兔崽子们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属下无法,只得在对面那家酒楼给您买了一份,您肚子饿了吧,快趁热吃吧。”常礼像从前那样,将食盒打开,将四道卖相不错的菜式在案桌上一一摆好。

酒楼里的菜比饭堂美味不少。

然而,此刻陆绥安看着眼前精美的菜肴,脸上刚刚才缓和了几分的神色,又瞬间淡了下来。

他幽深而沉静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紧紧盯着眼前这几道菜肴。

他还以为是

眼前略微油腻的吃食,让他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他其实并不挑食,味道好味道差都是果腹的食物

罢了,充

才是它真正的价值,然而不知是不是胃不大舒服,还是这大

来被那沈氏精叼细养着,竟也养的嘴叼了起来。

眼下只觉得还没食用,便已饱了。

然而陆绥安并没有浪费食物的陋习,到底逼着自己举起筷子一口一口咽下。

只才吃了几口,便见陆绥安放下了筷子。

常礼见状,难得赔着几分小心道:

"世子,可是不合您口味?"

便见陆绥安轻轻抚了下前腹,径直起身道:“你吃吧!”

说着,缓缓朝外走去,走了两步复又停了下来,只抿着嘴,语气微冷道:“日后另换一家。”

主子冷厉的语气让常礼神色一愣,嘴上立马小心应下,心中则不解嘀咕道:世子今儿个怎

么呢?心情这么不好?从前也常吃这家?莫非今儿个换厨子呢?

世子走后,常礼立马举起筷子尝了尝,心道:没换啊,味道还跟从前一样?

这是哪.....了世子的忌讳呢?

这头常礼一脑门官司,而那一头陆绥安刚踏出刑法司,便见陆景融的亲随长路竟难得过来了,远远见了陆绥安立马行了礼,才道:“世子,大理寺的案子忙吗?侯爷说不忙的话,让您回一趟。陆绥安问何事。

长路摇头说不知。

陆家非要事轻易不会派人来寻,再加上这几日大理寺并无紧要案,陆绥安思索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随即拿着手中剩余的卷宗,破天荒的早归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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