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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第十一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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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西岳跟奶奶姓。

因为他爸爸是入赘,所以秦家不允许靳西岳姓闻。

又因为当年秦墨怀他时,和她母亲也就是靳西岳的奶奶打赌猜孩子的性别,奶奶赌赢了,所以按照约定他随奶奶姓靳。

很滑稽草率的一次变故,但处处体现这个家里的和睦氛围。

靳西岳和父母一家三口相处的时间不多,闻经敛常年忙公司的事,秦墨大多数时间在国外生活。

但他和爸爸单独见面的时间却多,父子俩支持同一支足球队,他少年老成地对茶和书法感兴趣,闻经敛聊起星系宇宙来丝毫不拖后腿。

他跟秦墨单独相处的机会也多,秦墨即便结婚产子后,也依然过得像二十几岁的千金大小姐,自由浪漫,和外界传闻中她身体不好常年在国外养病的消息不符,秦墨精力旺盛,冬天去雪场滑雪夏天去海岛度假,美其名曰采风,人是找不到的,但快乐她是的确拥有的。靳西岳寒暑假会出国陪母亲至少半个月,偶尔秦墨会回国,但偶尔的意思是很少。

所以年初放寒假的时候,靳西岳原本打算跟朋友去新疆雪场挑战一下艾文大道再回北京过春节,但正在网上订票呢,得知秦墨已经回了北京今年要留下一起过春节,别提多开心了,当即改了行程回京。

他是想给对方一个惊喜,结果自己却受到了惊吓。

他下飞机冲回家进门示意迎接自己的阿姨不要声张,丢开行李箱便去阁楼。这层一半区域被秦墨布置成了工作室,各种各样的尺子、纸笔等绘图工具,以及建筑设计行业专用的模型搭建道具,靠窗的长桌上的是一套用于博物馆展示的微缩模型,有人物有街景,细节做得栩栩如生,尚未完成,工作的人却不知所踪。

片刻后,靳西岳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看到了远离工作区的展示柜旁,拥在一起缠绵接吻的两个人,男人的银边眼镜已经摘下,随意丢在一旁,在外一丝不苟的领带被扯松了领口随意敞着,暧昧的红晕攀爬在他的脖上、眼底。

靳西岳面色煞白,神情愕然。他微微张嘴,失声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房间里,垂搭在桌沿要掉不掉的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用的墨池色香云纱手绘料子突然哗一下堆在地上,像一块怎么也撩不开的幕布,笼在靳西岳眼前心上,那一去不复返的完美时光就此谢幕。

而一位位演技精湛的大艺术家们,在谢场后,借着密不透风的幕布遮挡,上演着观众从未预料的隐秘之事。

秦墨眼睫轻颤,是秦俊逸率先如梦初醒般回神,那张不论何时永远临危不乱足够沉着的俊美脸庞上,浮现了一种靳西岳感到陌生和疑惑的愧疚感。他用那无数次纵容、给予溺爱的磁性嗓音,叫他:“小岳。”

靳西岳感到恶心,反胃,一路飞机转出租,几个小时风尘仆仆的奔波在这一刻产生了后遗症状。他以最快的速度远离,断尾自保似的,把过去二十年的自己留在了原地。

靳西岳在卫生间吐了很

久,才把门打开,刚刚敲门的秦墨笼着肩上的披肩姿态放松地站在那,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问:“还好吧?”

靳西岳逞能地点点头,明明做错事的不是他,他却不敢面对秦墨。他脸上的水还没有擦干,剔透冰凉的水珠顺着男生紧绷着的下颚线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像是克制又隐忍的眼泪。

妈,你——?_[(”靳西岳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语气探究地追问。

秦墨朝楼下望望,爷爷秦鸣升和友人相谈甚欢的声音一阵阵传上来。下一秒,她拨了拨靳西岳额前被水打湿的头发,避重就轻地说:“先去把脸擦干下楼陪爷爷吃饭,妈妈晚点和你解释行吗?”

能不行吗?靳西岳一向听秦墨的话。

那顿饭,靳西岳仿佛不知道这件事般,在众人面前笨拙地模仿那个乖巧天真的自己,过得十分煎熬。

那一天,是他惨烈真实人生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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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能幸福呢?

靳西岳并不认同应姜的观点,话不投机,他隐约有耐心耗尽的征兆,想翻脸走人。

应姜不知是不是看出来了,话锋一转,继续说:“但现实的人际关系比电影中更复杂,当没有导播间现场直播这个共同的大目标,所谓的楚门式成长环境势必是身边人为了私欲营造出来的。不管这个出发点是不是好的,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谎来圆,当谎言的基数足够大,就再也避免不了里面出现迫于形势的无奈之举。当真相被曝光的那天,根本不可能出现电影结尾的热血场面。”

靳西岳老实地坐回去,听应姜突然问:“所以,是你父母连同其他家人怎么骗你了?”

靳西岳想狡辩一句“我只是举个例子,又没说是我”,可这种司空见惯的搪塞借口一听就是假的,一两秒后,他垂下眼,老实答了:“我父母感情很多年前就破裂了,但为了让我有个完整的家庭,一直在我面前演戏。”

旁边假借拍月亮逗留在这里,竖着耳朵听八卦的路人一阵无语,不小心嘀咕出声:“十个人里有九个跟你有同样的经历,谁父母感情没破裂过啊,不都是缝缝补补凑活着过。”

应姜瞥了那人一眼,眼底平静的目光中隐约着不悦。她扯了扯自己的袖口,望着靳西岳缓缓开口:“他们只是用了错误的方式来爱你。”

靳西岳眼睛突然亮起来,能清晰地倒映着应姜松弛而正经的言行。她像是摇晃着小红旗从你面前经过的旅行团导游,她会强制你消费,不消费就用眼神言语阴阳怪气地嘲讽你,专横又霸道地替你划定了你下一步该做的事。可好奇怪啊,靳西岳丝毫没有感受到自己被宰了,反而认为应姜的服务态度拿捏得刚刚好。

有的人出现在生命里,是像为你量身定制的杀猪盘,思想观点人生态度不谋而合,她让那些称得上人生污点的经历和人变得不值一提。

靳西岳会想,如果自己去年的时候遇到应姜,他肯定会热烈地追求她,或者做朋友也好。但一想到她也会对别的弟弟这样笑,好像

不甘心只做朋友。

应姜是有客人来买东西时发现自己手机没电了。

靳西岳主动起身,去对面摊位找梁坷桐借充电宝,被对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打趣:“瞅你俩好久了,一直聊不停。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在背后说你坏话呢,能说的可太多了,你反思一下。”靳西岳这会儿状态有些放松,心里压着的那些事是还没有解决,但就是放松,可能是跟应姜说了说,自己就找到盟友似的。

毫不夸张地说靳西岳在朋友间是团宠,讨人喜欢不招人烦,跟谁都好,但亲疏远近还是有差别的。梁坷桐许久没见他这种状态了,不由得感慨了句:“嚯,心情不错嘛。”

被揭穿的靳西岳颇有种丢了面子的窘迫感,不好意思地别了别脸,说:“有吗?”

他这一眼,发现自己刚坐的位子被人占了。是个年轻的男人,斜对过卖二手相机的摊主,从应姜出现在鬼市后便直往这边瞅。这才几分钟,应姜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里的折扇,已经跟人相谈甚欢了。靳西岳眸色深了深,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想拿了充电宝就回去,偏偏梁坷桐有事问他:“还生你舅舅的气呢?”

“我没有生他的气,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靳西岳和梁坷桐不止是学长学弟的关系,他们两人家里有生意往来,小辈们往来得自然要亲密些,这几年都在南京,接触得自然更多了。不过梁坷桐只以为靳西岳跟舅舅闹了矛盾,不知道具体发生的事。

“我不知道你们家发生了什么,但你不能连你舅舅都不理,他对你那么好,挺担心你的。都问到我这里来了。”

“我知道了。”靳西岳搪塞地应了句,略一停顿,才问,“他怎么跟你问的?”

“没说几句,就问我你最近状态怎么样在忙什么,我说你跟我忙酒吧的事,过得挺好的。然后他问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我说没听你说过,然后他就没再问了。”梁坷桐念课文似的,复述道。

靳西岳抠着充电宝的外接线,思绪被和舅舅有关的往事带走。在靳西岳的成长过程中,父母缺席的时间太多,是舅舅充当着长辈的角色,也像是友人,永远在第一时间给予他帮助和支持。他能想到的,他想不到的,舅舅永远都会给他准备好,贴心程度是靳西岳拿着标准答案去抄都未必能满分的地步。

因为舅舅对靳西岳的感情太完美了,所以他从来没想过会被“背叛”。

-

从鬼市回家已经天亮了,应姜睡眠质量不太好,一般睡四个小时就得醒一次。她赖在床上拿起手机翻了一眼消息列表,没什么紧要的事打算合眼再睡个回笼。

昨晚的发生的事就是这时候从她脑海里钻了出来,她和靳西岳聊了很多有的没的,惺忪状态下的记忆里有一幕是靳西岳跟她说:“姐姐,我撞见我妈和一个我叫了二十几年舅舅的男人在一起。”

这句话没说完,胜过说完。这一明显的停顿,不能说是停顿,应该是戛然而止,更引人遐想。

靳西岳当时仰头在看星星,城市夜空看不到,他失望的眼神看得应姜心快碎成渣了。

应姜有一个念头是,想拽着他,去挨家挨户找欺负他的人兴师问罪去。

应姜小时候在贵州乡下,别说异性间的瓜,就连同性的事都不少,屡见不鲜。所以像她这么不爱八卦的人听到这消息估计没觉得震惊,是什么反应?安慰和开解他了吗?

都忘了。

早知道她昨晚不喝那么多酒了,怎么感觉有点断片了呢。

好像是——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应姜撩起眼皮扫他一眼,在对方洗耳恭听时,言简意赅道:“我法律意义上的父亲呢,生怕别人会以为他是个老实人,喝醉了打我妈和我们姐妹俩,没喝酒也打。”

她说着把两条胳膊抬起来,转着手腕前后看了看瘦薄的手臂,说:“六岁之前,我这两条手臂上就没有一块好地方。”

靳西岳紧盯着应姜,似乎是判断这话的真实性。

应姜无所谓地笑笑,她气场中饱满丰盈的自信让人觉得她这个轻笑的意思是“你还真信啊”的戏谑,误会她是在瞎编乱造。

靳西岳却一脸认真,还想问为什么是六岁。

应姜没给他机会,自顾说:“对比起来,你是不是幸福多了?好奇我是怎么处理原生家庭留下的这些烙印的吗?答应下周末跟我去兜风,姐姐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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