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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1 / 1)

06

应姜一直认为人对自己的颜值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长得好看的小孩儿傲娇点是常态。臭屁归臭屁,调教得当的话,黏起人来的反差感是很令人愉悦的。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弟弟。”她忘记了要微信的事,好整以暇地仔细打量他,倏然间弯唇笑起来。

靳西岳脸上神色一阵一阵的变化,愣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长得好看是有目共睹的,从小被夸到大,以前嘚瑟的时候没少自夸。但此刻,你说这个姐姐不会夸人吧,但这句分明就是夸奖,要说是夸奖,可这毫无征兆猛地来一句怎么想都觉得她有点花痴。

靳西岳紧绷着唇角,准备走了。

“你等等。”出声叫住他的是梁坷桐。

等靳西岳重新坐回凳子上时,梁坷桐却不看他,话更是对着应姜说:“你就让他这么走了?”

应姜挑眉,回了个“有什么说法”的眼神。只见梁坷桐老神在在地朝某个方向瞥了眼,然后热心提醒道:“你前男友快把靳西岳戳出个窟窿了。”

应姜偏头朝赵士献的方向扫了眼,跟梁坷桐一唱一和:“让他看。毕竟不是谁20岁都能长这么帅。”没给靳西岳插话的机会,应姜紧接着补充道,“而且纠正一下,是前领导。”

被忽视的话题主人公之一冷冰冰地开口:“我竟然不知道,原来你俩已经这么熟了。”他觑了眼梁坷桐,问,“你不是我朋友吗?”

梁坷桐露出个人艰不拆的笑,挽尊道:“谁会拒绝跟美女做朋友啊。你不是要走吗?带姐姐一块走呗,帮帮忙,做戏做全套。”

戏?什么戏,新欢的戏。

靳西岳瞥他,应姜觉得这主意不错,站起来往肩上挂包:“正好,我也要走,再麻烦一下弟弟?”

靳西岳被道德架起来,在应姜一双明亮眼睛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哦了声,抬步走了。

应姜甩着戴妃包跟上,另只手背在身后悄悄给吧台后面的梁坷桐竖大拇指,上道。

梁坷桐摇了下手里的调酒器,做做善事果然能让人身心愉悦。他捞过手边的塔罗牌,给自己占了一卦。嗯哼,诸事皆顺。

-

街区临马路扎了一排市集摊位的棚子,卖小吃的、卖各种手工艺品的,还有画自画像的,福利彩票亭前买刮刮乐的客人最多。

“就演到出门,多了给钱也不配合。”靳西岳的五官在室外夜景中轮廓柔和了些,更有亲和力,可嘴硬的毛病一如既往,“我最讨厌被利用。”

应姜也不是真怕落单会在赵士献面前掉面子,就觉得弟弟嘛,一副假正经的样子挺可爱的,想逗逗他:“你这叫助人为乐。今天谢了。”

靳西岳装冷酷:“更讨厌被人道德绑架。”

应姜看他一脸我没道德的样子。

靳西岳自言自语般,补充:“还讨厌被欺骗。”

应姜忍俊不禁,刚要问他小小年纪受过什么伤吗,她的手机响起。

靳西岳在她拿出手机看来电人的时候,说:“真有事,先走了姐姐。”

结果刚迈开步子,小臂被她拽住。女人的手指细长,很瘦,隔着外套的布料都能想象到这双手有多软。电话是推销楼盘的,应姜听对方说了个四五秒,瞥见弟弟微皱的眉头,说一句“不需要”,把电话挂断。

在靳西岳开口疑问之前,只见应姜弯腰,从地上捡了个什么东西。下一秒,靳西岳看到她把一张校园卡递到自己面前:“是你的吧。”

“……谢谢。”

靳西岳要接,应姜注意到什么似的,手腕往回转了下。她见过应愿的校园卡,对卡面的设计并不感兴趣,这一眼看的是靳西岳的照片,大一入学时采集的,白色翻领上衣的领口纽扣规规矩矩系到最顶的那枚,青涩的喉结微凸,很对称精致的一张脸,眉浓,但一双狗狗眼没有丝毫压迫感,玻璃弹珠似的瞳眸里是应姜预想中的春和景明,桃之夭夭,和煦爱意不加掩饰。

靳西岳把落了空的手在半空中攥了攥,揣回口袋里,想到应姜那一番有点道理但明显是胡搅蛮缠的人情论,心说这校园卡不要算了。

一个拖着露营车买花的女生跟弟弟搭话,打破了两人间的气氛:“帅哥,给女朋友买束花吧。

“不买,谢谢。”靳西岳言语冷淡,多少带了点怨气。

应姜适才把视线从证件照上移开,直接上手把校园卡塞回他插着手的那边口袋里,明明卖花的摊主已经走了,她无聊地计较:“不该买个花谢谢我?”

靳西岳把校园卡拿好:“捡到东西向失主索要报酬,属于勒索。”

应姜觉得这个小孩太爱计较:“哦,那你告我吧。我服从判决。”

靳西岳比不上她脸皮厚,他捏了捏校园卡,还是说了句:“谢了。

应姜哦了声,故意逗他:“真不是故意掉出来的?”

“不用故意你都已经很主动了。我犯得着吗?”靳西岳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这姐姐的眼神太□□,明晃晃地写着“想钓他”三个字。

应姜坦坦荡荡,并未否认:“谁让你长在我审美上呢。真不跟我去看电影?只看电影,什么也不做。”

“不去,有别的约了。”靳西岳按亮手机看眼自己叫的车到哪里了,开诚布公地把话说清楚,“我是真的心安理得地收下,不会给你机会。你如果打算捡我一次校园卡就赖上我,那你把卡拿回去吧,我回学校挂失补办。”

在应姜看来,他这属于自尊心强,什么事都算的清清楚楚,像极了集体活动后AA时把小数点后两位都老老实实转给你的朋友,不占别人便宜自己也不能吃亏,这类人面对利益相关时,宁愿不要也做不到拉下脸争取,哪怕只是说句软话,也不愿意做。不知道他的成长环境是太优越,还是太残忍,他的心早已伤痕累累了,用自己或极端或消极的生存方式,死死挣扎着找一个出路。应姜只觉他此刻眼底那株桃花败了,只剩了一根枯枝,还是凛冬时节的枯枝,水分被蒸干,韧性早不在,轻易就能折断,啪一声,让人心跟着揪起来。

滴滴专车已经到了乘客设置的上车点,靳西岳朝路边望了眼,发现目标车辆。他揣起手机,递给应姜一个“你真要图我点什么吗干嘛想不开”的眼神:“我这人没什么值得图的,姐姐和我扯上关系是路走窄了。”

应姜身后酒馆的拱形木门吱悠从里面被人拉开,但半天没人出来。靳西岳站在应姜对面,细窄的光斑从他脸上划过,他朝深褐色木门上故意做旧的银色七芒星图案看了眼,说:“我叫的车到了,同祝你春宵愉快。”

应姜听见应愿的声音从酒馆内传出来,咋咋呼呼的,跟朋友说着话,但应姜没回头,盯着靳西岳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明明是很青涩明朗阳光的弟弟,有横冲直撞的锐气,可遇到事时,本该冲出去做点什么的时候,他的反应却是沉默、观察、然后放弃,宁愿被误会是个烂人,也不行动。

应姜觉得他身上这种迟钝感十分违和,像是被一道枷锁捆绑着,那让人试图珍藏的春和景明,被一层厚重的心事压得喘不过来气。

这就是象牙塔庇护下的叛逆吗?她怎么不记得这个年纪的自己是不是也是这副样子。

“小姨!我们走吧!”应愿甩着勉强装下手机和充电宝的双肩包出来,蹦到应姜身边,扯着背包肩带朝周围张望,“诶我刚才明明看到靳西岳在这啊。”

应姜用手机叫了车,打车软件显示接单的车尚在洪武路上,开过来还要几分钟。她问:“你认识他?”

“认识啊,南大应该没人不认识他吧,风云人物。”应愿高扬的语调中颇有种与有荣焉的振奋。

风云人物这种词,学生说热血又纯粹,一旦进了社会,这类描述势必多出些搅弄时局的厚重感,还得是放在历史大背景中的杰出之士,才配用这个形容。

应姜笑笑,没过多评价:“怎么没听你提过?”

两人坐到车里,应愿说:“他太高冷了,不对也不是高冷,就是跟普通大学生的距离感很强,嗯……这种距离感不代表不合群,就好像有个当红大明星是我的校友一样,类似这种耀眼的距离感。我跟他不是一个学院的,只是听说哈,他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家世清白,人际关系简单,为人处世没有攻击性,给人的感觉很好骗,但又没人敢骗。该怎么形容呢,就是他身上那种带着一丝倔强的天真和干净,会让站在他身边的人不自主地自残形愧,我室友对他有句形容,是说‘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无法抗拒甜妹的那种心态’。”

应愿用手遮着嘴,也不知道在防着谁偷听,笑着透漏:“他有个外号,叫‘小甜豆’。”

小甜豆。

应愿这描述让应姜觉得靳西岳身上有很多矛盾的地方,阳光和忧郁,阔绰和贫困,外放和内敛,从不同人口中以及自己看到的和别人看到的靳西岳是截然相反的。

真是个奇怪的人。

应愿话锋一转,语气黯淡些:“可能是毕业季吧,大家不约而同的迷茫,最近几次在学校里看到他,都感觉他心事重重的。”

不知道这个司机是新手开错了路,还是把应姜她俩当游客,在长江路上开了一段,拐去了中山路,走的新街口这边。

应姜在商场行业工作,为了保证职业敏感度日常中会习惯性地搜集相关信息,所以当车经过这片南京最繁华的商圈时,她按下车窗玻璃,打量德基广场建筑外型、悬挂的宣传语,以及室外快闪店。浮光掠影地扫一眼,应姜不抱期待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准备把车窗关一半,电光火石间,她瞥见广场前临时停泊的一辆敞篷的保时捷911旁,站着十几分钟前刚见过的人。

应姜手抠在车窗升降按钮上顿住,在滴滴专车飞速驶远的过程中,看到坐在保时捷驾驶座里那个应姜完全可以称呼一声姐的女人捧住少年瘦削精致的脸,很是热情地在他左侧脸颊上亲了下。

靳西岳几乎是背对着街道,应姜猜不出他的表情,但能确信他此刻老老实实站在那,没有反抗。

所以这就是他身上一切矛盾感由来的原因吗?

-

之后几天应姜没见过靳西岳本人,但天天见他的照片。

那天工作日,应姜在去开会前刷了下朋友圈,有关开业活动的宣传软文在各大工作群里以及朋友圈刷了屏。

不知道谁选的照片,作为主持人的靳西岳竟然有张很惹眼的正面照。

该夸摄影师抓拍的好,还是少年底子好在正式场合形象无可挑剔。照片中,少年眼尾下压的狗狗眼让他看上去纯良无害,浅褐色瞳眸底那株桃花枝正是最烂漫的盛放时期,鼻梁高挺,标准露出八颗牙的笑容,上扬的嘴角旁,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他直视着镜头笑的样子,让应姜直击心灵,突然就明白了应愿口中的“小甜豆”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

她想到校园卡上证件照,又不可避免地记起那晚在德基广场前撞见的一幕。

助理来提醒她到开会时间时,应姜正划着朋友圈里4S店销售发的豪车图片,琢磨着自己要不也买辆911开开?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应姜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实施。

但这种横刀夺爱的事,太上不得台面,她一向做不来,只能遗憾地算了。

会议很短,开业、校招两个大型活动过了,企划部紧着5月春日主题活动忙就行,配合其他部门做好营销和应急预案培训。工作量不大,难在创意。应姜在北京时待在营运部,各方各面都得兼顾,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那才叫真忙。

应姜整个会在cue到自己部门的时候听听,其他时候走神地琢磨车的事,不买911,别的还是可以买买的,先不说自己在南京待多久,就算哪天一道令下自己又被发配到别的城市去了,车还能留给应愿开,资源不浪费,挺好。她算盘打得起劲,连会议室里新进来了人都没发现。

在助理碰了下自己的手肘后,应姜终于意识到越来越多道有意无意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茫然地撩了下眼皮,才发现会议室里多出来的赵士献。

他坐在裴冶旁边,两人正聊着。不得不承认,他性格上值得诟病的地方再多,但这张精英皮是万里挑一的矜贵。应姜记得他今年没三十,出身和财富给了他盛气凌人也不显降智的天赋。

赵士献听人说话时,慢悠悠朝应姜这边瞥了眼,四目相对,应姜没有理会,错开视线忙自己的事。

等会议结束,格子里等着吃他俩身上瓜的同事扩大了一圈,应姜置身事外般,没给他们机会。

直到三四点的时候,应姜去露台打了个电话回来,被前台的小姑娘叫住取下午茶。

“谁请的,有喜事?”应姜问了嘴,视线从各种奶茶咖啡糕点切盒水果上扫过,就近拿了个芒果班戟。

“裴总助理让订的,说是赵总请大家吃下午茶。”

赵士献?应姜刚摸到班戟包装盒的手僵了僵,想撤回来。

前台姑娘继续说:“应姐,你现在拿的是芒果的,赵总说你芒果过敏,还不吃香蕉,我就给你挑了桃子的,你别拿错了。”

“……”应姜无语地在心里骂了句脏,能大概脑补出赵士献提醒这件事的表情,他一向享受这种被讨论被关注的状态,好像能记得应姜的喜好是多大的恩赐似的。真尼玛会给她找事啊。

周遭有路过的同事听到这句特殊照顾,两眼已经兴奋地冒光,应姜面不改色地微微笑着,坚定地把芒果班戟拿起来,语气认真道:“你说什么呢?我芒果不过敏啊,也挺爱吃香蕉的。谢了。你今天耳坠挺好看的,回头把品牌发我,爱你。”

应姜惯会哄人,三言两语就把小姑娘注意力转移,对方拨了拨耳坠说是几块钱的义乌货哪有什么品牌,应姜语气夸张感慨“真的啊”,直白地夸她提升了这个耳坠的档次。对方心花怒放地摸出手机给应姜发链接去了,哪里还记得八卦。

应姜回了工位,顺手把班戟给助理,让她解决掉。她的确芒果不过敏,也爱吃香蕉,只是此刻不太想吃甜的。应姜这个人不娇气,什么都吃,她小时候那个生活环境有吃的就不错了,哪有资格挑食。赵士献之所以有这个误会,是应姜先前挑衅这位大少爷时故意编了一套穷讲究的说辞骗他的,什么芒果过敏,不吃香蕉,什么只能喝酸奶喝不了牛奶,出门不能晒太久阳光否则会起疹子。总之就是,赵士献每每变着法子折腾她去做什么活儿,她总能对症下药地给出令人信服的不去做的原因。他俩之间有个共同的朋友形容,应姜就是赵士献身边唯一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克星。

依稀记得之前说过什么不吃螃蟹龙虾这种带壳海鲜的谎话,应姜有点嘴馋了,拿起手机,约应愿晚上去下关吃龙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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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愿接到小姨电话的时候,人在轰趴馆参加联谊会。

“吃龙虾?好呀。”应愿走到个安静的角落讲电话,神神秘秘地压着声音,“小姨我跟你说,我帮你打听了,靳西岳是单身,不过他大概也许可能有些难追,毕竟不是每个天文系的学生都能买得起二十万的天文望远镜,他的那些爱好吧,都比较烧钱。”

应姜不知应愿怎么就撮合起他俩来了,没急着发表意见撇清立场,顺着她的话听下来觉得奇怪,出手阔绰能理解,那辆保时捷911就不便宜,可之前人事部的同事是连专业都搞错了吗。应姜疑问:“天文系?他不是经管系的吗?”

“啊?就是天文系啊,现在我们中文系和他们学院联谊呢,我怎么可能搞错。”应愿语气懵懵的。

应姜表情突然严肃,问:“他也不是学校贫困生?”

应愿仿佛听到个什么好玩的事,被逗笑:“他怎么可能是贫困生。我就没见过他哪天穿的鞋下来过四位数,要是贫困生,早被其他同学举报了好吧。”

行。应姜知道了,有人为了应聘使用虚假简历。

可……何必呢。主持一场活动的报酬只有几百块,够他给那二十万的天文望远镜保养一次的吗?

应姜越来越看不透他,不对,好像就没看透过。

应愿挂断电话,被朋友叫过去玩游戏,心心念念小姨的龙虾大餐,结果刚过五点,小姨给她发了个哭唧唧的表情包,以及一个红包,说要加班,让她自己去吃。

应愿只得跟大部队一起,继续这场无聊到极点的联谊活动,转场时,她被朋友问起怎么没走。

“别提了,我小姨被她奇葩领导临时留下开会。都是前领导了,还阴魂不散地来找她的不痛快。有些男人就是贱。”

应愿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姨控,同宿舍的几个女生从大一起便知道应愿有个长得漂亮又大方的未婚小姨。单凭小姨每回给应愿寄化妆品零食都有宿舍其他人的份,就足以让大家念她的好。

“好希望未来能成为你小姨那样的人。又精致又飒,感觉往她身边一站自己整个人都跟着自信了。她好会照顾人的情绪啊,情商一定特别高。”

一行人有男有女在轰趴馆门口等着打车去餐厅。靳西岳就在不远处,听到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扫了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

七点钟了,还在加班,这就是景茂的企业文化吗。

这时,通知栏有消息弹出来,是舅舅秦俊逸。几分钟前给他分享了一篇有关那天开业活动的公众号推送了。此刻这条消息是说爷爷希望他进公司在南京的分部实习,权当熟悉公司环境,方便日后接手公司业务。

靳西岳面如死水地点开对话框,冷漠拒绝。

但没等把这条消息发出,秦俊逸又说自己支持他做喜欢的事,还说如果靳西岳想晚几年接管家里,那他去跟爷爷解释。

靳西岳是家里的独生子,人生轨迹可以说是固定的,但因为家里长辈都疼他,饶是他填志愿时不想学工商管理想考天文系,家里也都很顺从,给足了自由。靳西岳也清楚舅舅说替他跟家里解释,那就一定会公允甚至是无条件偏心他地好好解释。可靳西岳看到秦俊逸如此周道地照顾自己,便感到反胃和抗拒,他觉得自己像极了恃宠而骄的纨绔子弟,又好像突然生出反骨的叛逆少年,大人们说什么,他便抗拒什么,压根顾不上思考自己到底要如何,尤其是恨不得把“我就是个没什么道德感的烂人”这句话当标签贴在脑门上弄得人尽皆知的行为简直叛逆得过分,好像他们做出过什么害了自己的决定,自己非要极端地用自残加重他们的愧疚似的。

靳西岳的手机响,他下意识以为是舅舅,等发现是南京本地的号码,心头涌上的那股烦躁才一点点消失。靳西岳接通,听对面人说自己是景茂集团南京分部的人事,说他在开业活动的仪式中表现优越,景茂有计划录用他,询问他的想法。

靳西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甚至不意外对方是如何拿到他的手机号码的。

“抱歉,我不喜欢让员工频繁加班的公司。”他的语调冷漠而决绝,带着尖锐泛着冷光的利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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