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生辰过完,紧接着便是杜新的大婚之日。
因着杜山风和刘香娘极少跟村里人走动,所以婚宴只摆了三桌。
一桌是窦满仓一大家子,一桌是窦长富和老宅的人,还有一桌便是因为买兔子而结交的外村人以及帮杜家处理兔子的三个本村人。
杜新喜欢窦玉芽,特意请了镇上的锣鼓班子和接亲花轿迎娶新娘子。
按理说,本村的人嫁娶,新郎官背着新娘子在村里走一圈就算完事儿,可杜新却不想辜负自己的妻子。
别人有的,窦玉芽也得有。
不能因为杜家和窦家离得近,他就省下原本该有的礼节和迎亲仪式。
如今宴席虽简单,可喜庆的氛围却不减。
杜家把院子里挂上了红绸和红灯笼,屋里也全都翻修了一遍,如今只要看得到的门,全都是新换的枣红色,张扬又喜庆。
言笑晏晏间,新郎官杜新满脸喜气的端着酒杯挨桌敬酒,喝完一圈后,待他来到窦凌霄这桌前,俊朗的面颊上已经带着些浅红。
他一一给大家敬酒,最终定定地站在窦凌霄面前。
杜新诚恳的露出笑:
“师父,感谢的话我说再多都不够表达心里的感激之情。
从现在起,玉芽就是我的妻子,以后我们夫妇俩就能光明正大的去老宅看你了!”
李霜花厌恶窦凌霄一家子,根本不允许窦玉芽跟他们来往,现在窦玉芽变作杜家的儿媳妇,日后便再也不用有任何顾忌。
窦凌霄也很开心,她拍了拍杜新的肩膀说道:“那我期待着你们小夫妻俩时常来老宅做客哟!”
杜新爽朗一笑,纠正道:“不是做客,是探亲!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活儿要干,饭也要吃!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你当不了我爹,那你依旧是我的亲人!”
这句话引得周围一片欢笑,空气中弥漫着更加浓厚的喜悦氛围。
宴席快接近尾声的时候,窦凌霄经过杜新的同意,悄悄地去了窦玉芽所在的新房。
瞧着昔日的小友如今梳着利落的妇人髻,窦凌霄心头也是感慨不已。
她拉着窦玉芽的手坐在床边,亲切的笑着说,“玉芽,恭喜你重获新生。”
脱离窦家,这就是窦玉芽的第二次新生,她自己也这般理解的。
新娘子染着蜜色的口脂,一开口还有淡淡的兰花香,想来这口脂定是杜新特意准备的。
窦玉芽满心欢喜,眼角眉梢都是欢愉的笑意,她顺着窦凌霄的话音儿点头:
“嗯,我娘再也不能随意打骂我了,我爹也再不能把我卖给外人了。”
说到这里,窦玉芽紧紧地握住窦凌霄的手,再次由衷的说道:“凌霄,谢谢你。”
“好啦,你这个谢我收下了,以后可别再提了哦。
杜新是个好少年,杜叔和刘婶子也都开明质朴,你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嗯,我会好好表现的。”窦玉芽对自己很有信心。
说完,她默默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帕子抱着的东西塞到窦凌霄手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着:
“凌霄,你的生辰我记着呢,只是我爹娘盯得紧,我没办法单独找你。
这枚平安符是我托我大嫂去寺里求的。
虽然不值钱,可这是这是我最期盼的事,我希望你永远安康”
窦玉芽的话诚恳至极,一度让窦凌霄喉头发硬,因为她知道窦玉芽没有钱又出不了村子。
还有刘翠翠也是个可怜人,她怀孕胎像不稳,李霜花就总是带着她去拜佛求神。
想来这平安符就是刘翠翠去寺里的时候帮窦玉芽求来的。
诸多不易,让窦凌霄心头暖意融融,她握着窦玉芽的手和那枚平安符,轻笑着点头:
“放心,有你这枚意义非凡的平安符保着我,我定会逢凶化吉,一世安康。”
纯粹的友谊和亲情总是能扣动内心的弦,姐妹俩互相望着彼此,眼底满是真诚的笑意。
夜色如墨,送完所有宾客后,杜新一刻不停的来到了新房门口。
刘香娘心疼儿媳,早早地煮了一碗醪糟汤圆晾着。
她端到门口递给给杜新,“玉芽守规矩,这一天都没怎么进食,赶紧把汤圆端进去给她暖暖胃,晚点咱们再煮些汤面做宵夜。”
杜新接过碗,感激的笑着,“娘,谢谢你。”
“你这孩子,谢我做啥,好不容易盼来了儿媳妇,我可不得上心点。
再说了,以后你要是对玉芽不好,老娘还要抽你呢!”
刘香娘笑着说话,还不忘推儿子一把,“快去吧,玉芽该等着急了。”
说完,她在杜新转身之际,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来了句,“你你别太急躁,多护着点玉芽。”
这话说的极隐晦,杜新压根没懂话中的含义,还笑着应道,“放心吧娘,我劲儿大,肯定会护着玉芽的。”
“新婚夜,你要那么大劲儿做什么!
娘是让你温柔点,温柔点,懂不!”
“真是个实心疙瘩!
行了,你记住娘的话,轻柔点!”
刘香娘心头无语的很,又推了把儿子,随后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的离开了新房门口。
杜山风心头高兴,今儿喝的多,如今躺在床上呼噜震天响,不然这交代儿子的事儿怎么也落不到当娘的头上。
刘香娘自顾自的感叹道:“我这就是能者多劳呗!”
新房屋内,窦玉芽的盖头被揭下,杜新端着汤圆碗靠近,柔情的说着,“玉芽,来,我喂你吃汤圆。”
窦玉芽羞涩的垂下头,脸上覆着一层浅粉色,她伸手去接碗,“我我自己来吧。”
“不行,我喂你。
你如今是我媳妇儿,我得听我娘和我师父的话,全心全意对你好。”
窦玉芽心头如蜜甜,她推开碗看着杜新,眼底满是数不尽的爱意和柔情,她羞涩不已的说:
“我还不饿,这汤圆晚点再吃。”
“真不饿么?你一天都没吃什么了”
窦玉芽摇头,亲自端起碗放到了床边的凳子上,又趁着弯腰的间隙深呼一口气吐出。
她鼓起勇气把手伸到了杜新的腰带上,轻轻一拉
杜新怔住,窦玉芽见他不动,有些尴尬的轻声问了句,“你你不想吗?”
这些事李霜花可不会管,她心里只有银子和以后的好处,所以新婚夜的事都是刘翠翠红着脸告知的。
窦玉芽也不知道自己这般主动对不对,她就是觉得,已经嫁到杜家了,那就勇敢到底。
杜新被问的猛然回神,也是此刻才明白老娘叮嘱的那些话究竟是何意。
他弯唇一笑,猛地贴近窦玉芽,轻声在她耳边说,“我想不想,咱们试试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