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兰山寻睡在山神娘娘的怀里撑懒腰。好一会儿之后才睁开眼睛。然后掏出新手机开始玩开心消消乐。
可见智能手机确实能让好好的人堕落。
堕落了半个小时，兰山寻才爬起来叹气，“哎，今天也要读书啊。”
不知不觉，她已经来城里两个月了，高中也已经开学了。
今天周三，还要读两天才能放假！
她跳下梨花树，仔细叮嘱山神娘娘，“放学的时候，娘娘去接我好不好？我想跟山神娘娘一起去学校的后街吃烤火腿肠。”
山神娘娘想来有求必应，坐在树上点了点头。
兰山寻嘴巴翘了起来，得意的去洗漱，然后跟管家阿姨问好，“今天吃什么？”
管家阿姨笑着说，“吃包子，油条，还有藕饼。”
然后小声说，“里面有三个包子馅是火鸡面。”
兰山寻的眼睛亮起来。独自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穆玲和闺蜜已经回去上班了。
两人得到了折家一笔大的财富，但她们一点也不敢拿，还是选择老老实实的回去上班。但是用穆玲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我纯粹是上班上着好玩。”
这滋味真爽。
闺蜜：“要是有老板对我不好，我就开除他！”
太爽了。
她们现在是有神做靠山的人！
兰山寻羡慕，“我也好想打工赚钱啊。”
穆玲：“别说这种蠢话。”
因为世界观崩塌，她们觉得金钱就是粪土，实在是臭。臭烘烘的钱存着也没用了，还是用了吧。
她就和闺蜜用存款去学习了。她们报了日语班，画画班，剪辑班，商量着就算失业之后还能做日语运营，画画老师，互联网剪辑师。
兰山寻好奇，“这样最后不还是要打工？是为打工做准备吗？”
穆玲：“……淦，这该死的打工狗思维！”
但钱都交了，她们乖乖上课去了。
兰山寻看她们折腾了一圈，悟出了世界的终点是学习的感悟，于是不敢懈怠，就是咬着火鸡面包子，也要斜着眼睛努力记辞典上面的英语单词。
七点半，折酒准时到达老宅的门口，笑着跟兰山寻打招呼，“今天看着气色不错。”
兰山寻：“早啊，小酒。我昨天睡得很早。”
俩个月，足够折酒熟悉兰山寻了，两人坐上车子去学校，她主动说着班上的八卦。
果然，刚刚还在记单词的兰山寻把脑袋凑了过来，“班长跟学习委员谈恋爱了？”
折酒神神秘秘的点头，“真的，我看见他们在小树林里那样了！”
兰山寻：“打啵了？”
折酒点头。
兰山寻：“啊啊啊啊——”
太刺激了！
她一直在镇上读书，初中又不准早恋，她还没见过打啵的人呢。
她信誓旦旦说，“早恋影响学习，我肯定能往前面冲几个名次。”
折酒笑起来，“是，你这么努力，肯定可以的。”
——这竟然是离神明最近的人。
她又一次在心里感慨起来。
——神明喜欢她什么呢？
折酒笑着说，“小寻，我也要跟你学习才好，我也想往前面进一个名次。”
兰山寻歪头，“你不是年级第一吗？”
折酒：“不，我还有的进步。”
兰山寻不懂了。她摆摆手：“你肯定可以的。”
到学校了，两人下车进校，又进了同一个班级，挨着坐下。
前面的班长转过头，“你们跟连体婴儿一样。”
折酒：“我们关系好嘛。”
兰山寻就一直盯着班长笑。班长被笑得莫名其妙的，“小寻，你笑得好邪性啊！”
兰山寻就跟折酒一起偷偷摸摸的对眼神。
班长不明所以，还拿出镜子照了照，“没有脏东西啊。”
她索性也不管了，小声说，“哎——你们听说了吗？继古家的小鬼传闻之后，C市的林家董事长死了。我听说，也是养的小鬼反噬了。”
折酒的身子僵起来。兰山寻好奇的问，“林家也有小鬼？”
班长家里是神棍起家的，家世在这所贵族学校里根本不够格。但她“家学渊源”，这里看个卦，那里算个塔罗牌，最后还能看手相，嘀嘀咕咕一阵，于是第一天就在班里混熟悉了，全票当选班长。
班长：“你这就是问到我的老本行了。”
她做出一副长谈的姿势，“小寻，我跟你说，这事情可玄乎了。当年林家在C市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几年前，大概五六年前吧，他家突然就发了。”
班长脸上露出一个你懂我懂的表情，“发的很邪乎，一直死老婆。”
兰山寻：“啊？死老婆？”
班长：“是啊，发家的林大富之前是做快餐的，老婆可漂亮了，他发的时候，老婆就死了。当时也没人多想，只说他老婆命不好。但他几乎是把老婆一下葬，就马上跟新老婆结婚了。”
兰山寻瞪眼：“渣男！”
班长：“谁说不是呢！”
她就喜欢跟小寻说八卦，看看，多给情绪价值。
“刚开始，大家也只说他是渣男，暴发户嘛，很多这样的，就见怪不怪了。但是……他的新老婆很快就又死了。”
兰山寻捂住了嘴巴，“后面不会又娶新老婆，新老婆又死了吧？”
班长一脸严肃的点头。
兰山寻：“那后面也没人敢跟他结婚吧？”
班长：“哎，每年都有老婆的。”
兰山寻：“嘶——”
班长：“他有钱嘛，肯定有人想试试运气。”
“于是死一个老婆，他就发一份财，这才几年啊，他就跟古家和折家比了。幸好死了。”
兰山寻看向折酒，好奇：“你见过他吗？”
折酒点头：“见过。有一年酒会，我跟着爷爷过去庆贺过。”
兰山寻：“如果这是真的，那死了是活该。”
确实是活该。折酒僵硬的笑笑。
每一个信徒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神明出世不久，世道就彻底乱了。她喃喃道：“古家的子孙，林家的妻子，他们是无辜的。”
兰山寻狠狠点头：“是啊，小鬼真可恶！”
折酒就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神明亲近小寻。小寻付出过代价吗？
那自己呢？自己作为折家的子孙，又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她深吸一口气，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等到放学的时候，她装作好奇，试探性的开口问兰山寻，“山神娘娘有跟你说过古家和林家的事情吗？他们家真是小鬼吗？”
兰山寻立马闭嘴了。
她眨眨眼，抿唇腼腆笑。
折酒：“……”
她笑着说，“我就是八卦一下嘛，没有别的意思。”
兰山寻不好意思极了，“小酒，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她又不傻。
但是……
她说，“只要你别问山神娘娘的事情，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好蚂蚱。”
折酒深吸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有些无力。兰山寻就揽着她的手，“小酒，山神娘娘是全天下最好的神。”
折酒勉强笑笑，“我知道。”
她问：“你现在要回去吗？”
兰山寻摇摇头，“我想去后街吃烤火腿肠。”
她摆摆手，“小酒，你先回去吧。”
她转身走了。折酒看着她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她知道，兰山寻这是跟山神娘娘一起去“吃”东西。
山神娘娘这样接地气的吗？
然后又羡慕起来。他们第一次接触神明，什么都在揣摩。而兰山寻已经可以跟神明一起这样吃地摊了。
她也尝试着想跟着一起，但都被兰山寻拒绝了。于是，她就真的成了兰山寻的“学习搭子”。
她抿唇，告诫自己要沉住气。
她是未来的折家继承人，她不能急躁。
她转身往前走去。
然后低头一看，手机上微信弹出一条爷爷的消息：林家神明消失了。
折酒瞪大了眼睛。
消失了……神明消失了？
神明还可以消失吗？
***
C市，林家。
随着山神将林家神吞下去，A市和C市接壤的地方发生了改变。一层无形的膜似乎破了，两个地方都染上了山神的气息。
古家神突然出现半空，她啧啧称奇，“果然是你，梨清，你也太急不可耐了，这么快就开始吞并山头，不怕其他神一起围剿你啊。”
山神抬起眼眸，低声笑了起来：“这回，我跟你们可不一样。”
古家神眯起眼睛，“有什么不一样，你倒是说一说。”
山神：“凭你？还不配知道。”
古家神一点也不恼，身上开始绕出一层层黑气，化成一把三叉戟。
山神却瞧也不瞧，只往前走去，“今天没有时间杀你。”
古家神瞬间想过无数可能性。
她试探的讥讽，“怎么，刚杀了一个同行，这就体力不支了？”
山神脚步一顿，一把梨花刀砍进古家神的肩膀，“古悯，我现在不杀你，不代表我不烦你。”
她消失在半空中。
她出现在小吃街。
兰山寻背着书包，手里拿着十根烤肠，委屈抬头，“山神娘娘，你来晚了。”
说好放学就来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