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看上去像是开花一样的东西上。
皮肤组织向外翻卷，层层递进的微微下垂，缝隙处发黑的骨茬凸出，一些应该是人类器官的粘稠物，混合着涌出的不明体液摇摇欲坠。
菠萝
就像是被精心加工，一刀一刀连肉带皮削开的巨大菠萝，又像是还未完全成熟被水泡过的软烂松塔。
有风吹过时，切口处形成的“嘴巴”轻轻开合，仿佛跟人无声述说着恶劣的玩笑。
“呕！”
呕吐声带着强烈的传染性，很快连成一片，罗恩凯勒怒不可遏的伸手点指，但是被不断翻涌的胃酸堵住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齐见过血腥场面，也曾经接触过心理不正常的变态，但是眼前这副场景，还是让他眼角一抽抽。
这个比真是病的可以。
赵方旭转头看了窦乐一眼，窦乐将头扭向另一边，假装没有看到。
“赵呕！”
“如此狠毒的手段呕！发生在你们的辖区呕！你还要怎么解释呕！”
罗恩凯勒愤怒的想要发出指责，但控制不住的干呕每每将最重要的部分打断，听起来毫无气势，反而有些可笑。
赵方旭并未理睬，声音平静道：“打扫现场，确认死者身份，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线索。”
“作案手法如此熟练，目的如此明确，很有可能是杀人灭口，我看跟今天针对哪都通公司的袭击脱不了关系。”
翡翠学会会长斯宾塞站在稍远处，眼下无疑是最好的情况，不管这个倒霉鬼是谁，起码对各方都有了交代。
只一个罗恩凯勒，根本不是赵方旭这头老狐狸的对手，此时他喊得越凶，就越像一个小丑。
哪都通的员工开始工作，罗恩凯勒虽然气得跳脚，但是屠夫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再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好不容易将干呕声压了下去，罗恩凯勒阴狠的眼神在赵方旭与林齐身上来回交换，贝希摩斯那边已经收到击杀“魅影”的报告，任务既然完成，董事会也不会在这时支持自己继续与对方纠缠。
可是屠夫的血液实验，就差这么一步！
“赵董，误会已经解开，我就不在这里耽误你们的后续工作了。如果今天哪里有冒犯的地方，我代表翡翠学会向你致歉。”
斯宾塞看到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率先向赵方旭表示出善意，同时也是在提醒罗恩凯勒，之前的事情告一段落，翡翠学会现在不会与他站在一起。
赵方旭没有太多表示，只是平淡的回了一句，“不送。”
罗恩凯勒眼见斯宾塞离场，知道如今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再争论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我们走！”
贝希摩斯的成员也跟着离去，刚才跟林齐过了一招的鬣狗，双手插兜走到了近前。
那一下冲撞鬣狗吃了暗亏，只是在外人面前不能示弱，用手拍掉衣服上碎渣的时候，其实是让体内翻涌的气息平复。
看似简单的对撞，车身上其实附着着林齐的炁，通过接触直接打入鬣狗身体，根本来不及化解。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林齐比体型高大的鬣狗要矮了半头，但只是用余光扫了他一眼。
“你不够看，下次记着换个更厉害的。”
等到贝希摩斯与翡翠学会的人全部离开，赵方旭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伸手指了指窦乐，显然那个“人肉菠萝”今晚也会让他做噩梦。
窦乐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但其实心里乐开了花，恶人自有恶人磨，像这种畜生，就活该落到小肖手里。
廖忠走到林齐身边，简单的问了两句，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窦，回去以后给我写一份详细的报告，这个人身份不简单，之前咱们还是疏忽了。”
“是。”
“林齐，你也一样，明天记得交一份报告给我，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是。”
林齐应下后，不安的问道：“赵董，珊珊的那边情况”
赵方旭的眼中也闪过一丝阴霾，沉声道：“大国手王子仲的关门弟子，胡兰兰、胡倩倩都被请到了总部，人是救下来了的。”
后面的话，赵方旭没有说，但是不言自明，失去了双臂和下体的珊珊，以后只能靠仪器活下去了。
“异人圈子里，匪夷所思的手段多的是，还有机会，还有机会的”
赵方旭安慰了两句，随后又说道：“你回去以后也找那姐俩看看，别留下什么暗伤。”
林齐默默的点了点头，赵方旭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看似安慰，但是别有深意的加重了力气。
林齐看向赵方旭，对方的眼神平静，显然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
时间已经很晚，赵方旭与毕游龙先行离开，回去主持大局，窦乐的人留下来清理现场，这里虽然没人居住，但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后续还要应付相关部门的调查。
林齐坐上廖忠的车，这一晚上的时间，长得好像过了几个月，不过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这他妈的死老外，就知道他们没憋什么好屁！”
廖忠骂骂咧咧的开车往总部去，带着乌烟瘴气含妈量极高的亲切问候，把能想到的人全骂了一遍。
“奥运会结束了，过几天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华南那边也是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拾，真是他妈的头疼！”
林齐将车窗打开，借着晚风平复自己的心绪，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情绪不是很高。
廖忠见过同为公司大区负责人高廉，家里二女儿跟林齐的热乎劲儿，看起来就是喜欢的不得了，如今出了这么一件事，心里也是不舒服。
可是作为一个单身了将近四十年的老光棍，这种小儿女的心思自然是搞不懂，所以干脆说些别的，想让林齐能转移下注意力。
“据说是民国时期就被连根挖了的药仙会，最近居然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你说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