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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画家(1 / 1)

“今天的事,谢谢你。”

相比先前一直道谢的阿文,丝琳这句话说出口十分艰难。

也许她也没有想到,在她这几年单调重复的人生里,会有这样一个意外,他就像沙滩上搁浅的小鱼,在平平无奇的那一天,突如其来闯入她的生活。

尽管他本人好像并不把这当回事,他总是没什么表情,永远显得不近人情,可后来他的确顶着这张冷漠的脸,将丝琳一次次从水深火热中救出。

“没事。”

阿文只顾低着头吃饭,对这句道谢没有太多回应,但下一秒他扯了扯袖子,面露难色看着丝琳。

“这衣服……”

“破了?”

男人点点头,丝琳看过去,下午打斗过程中,那黄毛拼命挣扎,扯掉了袖子上的两粒扣子,单薄的布料被撕开大口子,好好的袖子成了两条破布,风一吹就耷拉下来,在桌子上一扫一扫。

“噢,我去给你拿一件新的。”她刚下筷子就要起身,阿文叫住了她,他下巴点了点饭桌。

“不急,先吃饭吧。”

“好,好的。”

两人之间大多是沉默,但经过今天一事,丝琳单方面对他的信任感直线上升。

一方面,她庆幸阿文是个好说话的老实保镖,起码之后她的人身安全有了保障。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这尊大佛会不会不习惯她的小屋,两个人不比一个人自由,更多的是迁就和忍让。

但她也不能自私地把阿文当一辈子保镖据为己有,或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人正心急如焚盼着人回家。

丝琳想着,等他还完了医药费,就该像将小鱼放回大海那样,把人放生。

吃过饭后,阿文简单洗了澡。银色花洒和一块黄色碎花帘子,围在墙角,就组成了一个简易版浴室,甚至花洒头还有几个空堵住,水流断断续续,苟延残喘着。

阿文倒是适应的很快,他本来就皮糙肉厚,有什么用什么,没抱怨环境不好,也没抱怨丝琳做饭难吃。

即使那是事实。

先前的衣服又脏又破,确实穿不了,他快速冲了个冷水澡,抓了抓头发,光着上半身就出来。

古铜色的皮肤上还挂着几滴水珠,沿着皮肤滑下,流入锁骨和胸膛。

吱呀一声,沉重的木门发出声响,丝琳在这时刚好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件新衣服。

麻雀窝一般大的小屋里,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直直撞了个满怀。

男人愣了一下,本能性地拿起旁边一件毛巾就要遮住自己。他身材高大,肌肉紧实,毛巾在他手里成了手帕,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手忙脚乱半天哪里也没遮住。

头发只随意擦了两下,还在滴水。

相比于男人明显的无措,丝琳遇上这种事就镇定许多,她咽了咽口水,在男人灼热的目光中,上前两步,将衣服放到桌前的凳子上。

“又不是没看过。”

女孩小声嘟囔两句,转身走了,还贴心地把门关好,留下屋内还没回神的男人独自狂乱。

阿文手里还攥着毛巾,直到人走了一会,房间彻底安静下来。他这才拿起那件新衣服,展开看看大小。

不对比还好,一对比就很明显了。先前穿着的那件,像是随地捡的破烂。

这件质地好很多,巧的是尺寸也合适,像是放久了,却没有褶皱,一看就是主人保管得当。

他闷头套上,衣服贴身,这才察觉有些隐隐的霉味。

外面的人像是算好了时间,他套上衣服的下一秒,门从外面推开。

女孩带着一阵风走进来,看他穿上新衣服的瞬间,似乎有那么几秒愣住,她很快回神,又恢复那副不正经的模样。

“这衣服是我哥哥的,你弄坏了可得赔钱。”

“好,谢谢。”

他穿得小心,人家哥哥回来之后还得继续用的。

吃过饭后,阿文很自觉地收了碗筷,放到墙角那个狭窄的洗碗盆里,开始弯腰洗碗。

他很自觉地承担了一部分家务。

就在昨晚,饭后,女孩毫不客气举着一只空盘子,看向他。

“你想洗碗还是扫地?”

他还没回应,就听到房子的主人又慢悠悠地开口:“当然我是尊重你的想法的,我个人比较喜欢扫地,你如果也想扫地的话咱们当然可以交换,你洗不洗碗我都无所谓,反正总是要有人来洗碗,我只是恰好一提,我比较喜欢扫地而已。”

男人呆愣愣看了她几秒,说了句好。

自此之后,阿文就包了扫地连同洗碗的工作。他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挤在逼仄小屋里,系上围裙,放水,洗碗,一步步做的一丝不苟。

角落里哗哗流水声伴着碗碟碰撞的声音传来,丝琳偏头看了一眼,男人正将盘子一个个擦干净。

寄人篱下,就该有这种觉悟。

阿文洗完所有盘子,又将整个盆擦拭一遍,这才洗了手看向几个小时没动弹的女孩。

丝琳拿起黑色画笔,趴在桌上,一笔一笔开始画画。

雨很快停了,原本也是不大的轻轻雨丝,缺少了雨滴砸在地上的噼啪声,房间内格外安静。

该洗的都洗完之后,阿文就闲下来不知所措了。

几声雷鸣之后,雨势渐渐大了起来,雨丝斜斜飘进来,打湿了桌前铺着的几张画纸。丝琳啊地一声,赶紧起身关掉窗户。她又把纸平铺开,摆到桌子上,用纸巾一点一点擦拭,试图吸出水分。

“这是什么?”阿文看到一桌子白纸出声。

“画画用的呀。”

女孩手里忙着擦纸,没抬头。

桌上摆着几盒五颜六色的颜料,还有几支伤痕累累的黑色素描笔,以及一块黑乎乎的白色橡皮。

纸上,只大概勾勒出一个草图。女孩躺在草地上,书本盖在脸上遮住了强烈阳光,连衣裙皱起,四周是纷飞的白鸽。

“想画?”

丝琳见他看得出神,偏头问了一句。

男人摇摇头,他并不觉得自己能胜任这份工作。

但女孩不依不饶,说什么艺术能帮助开发大脑,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开发大脑,三言两语把人哄得一愣一愣,硬是把自己的凳子让出来给将阿文按在桌前。

凳子只有一个,她索性脱了鞋跳到床上,反正床头和桌子相连,她盘腿坐在床上也是一样。

丝琳从一沓白纸中抽出一张,抖了两下放到他跟前,又翻了半天,挑出半截勉强能用的铅笔递给人。

然后,她就像监工一样,托着腮眼巴巴盯着阿文,祈祷男人能画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所以,当几个缺胳膊少腿的火柴人跃然纸上时,监工脸就黑了。

她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张着嘴对上男人无辜的目光。

阿文挠挠头,“抱歉,我不太会画。”

“你何止是……”监工还是心软,给人留了自尊心,“没事,起码我们能知道,你以前绝对不是个画家。”

他表情严肃认真,点点头表示赞同:“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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