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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7 银钥匙乙(1 / 1)

黎希蒂反锁了浴室的门, 然后将被子丢在浴缸里,直接躺进去睡觉,无视门外的一切动静。

还别说,浴缸睡觉的感觉并不差, 这架浴缸宽约一米一, 长约两米,四周有壁, 如同棺材一般, 虽然狭小却安全,除了有点冷之外没什么毛病,黎希蒂很快就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但浴室外面的陈北的感觉就截然不同了。

空旷的卧室过于巨大, 独自睡在足以五人“大战”的大床上,陈北感觉这张床无边无际, 似乎在他看不见的位置,有无数双阴森恐怖的手蛰伏在黑夜里,想要伺机而动。

而今晚的夜风又很大, 风浪使得从露台通向卧室的玻璃门不断地发出“砰砰”的声响,就像是有什么夜晚的访客正在不断地用手敲打着玻璃, 尝试想要进入房中。

陈北惶恐地看向那扇玻璃门,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臃肿的中年女人,正趴在玻璃窗上用贪婪的目光望着自己,与此同时,她用她那双粗糙的双手不断地敲打着玻璃,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陈北顿时死死地攒住身下的床单, 他将所有恐惧吞进腹中,紧绷着神经与那女人对视,眸眼阴鸷而狠厉。

可那女人并不惧怕他眼底的杀意, 甚至被他的表情所激怒,更加疯狂地捶打着玻璃门。

“咔”——

就在这时,玻璃门出现了一丝裂缝。

陈北一愣,女人也是一惊。

下一秒,女人洋洋得意地对着他裂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排黄牙和被烟熏黑的舌头,并接着疯狂砸起了通向室内那唯一的玻璃门。

而这一次,陈北慌了。

他想逃跑,却在转身的刹那望着周身无尽的浓夜时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尤其是回想起黎希蒂刚才骇人的发言,他甚至不敢下床。

眼见着女人即将冲入房间,陈北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直到一张毯子忽然从天而降,盖在了他的身上。

陈北一惊,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做梦了。

而此刻,熹微的光已从窗外洒了进来,天要亮了。

不过毯子并不只是梦中之物,因为黎希蒂此刻匍匐在他的床边,拍打着他的胸口,轻柔的话落在了他的耳畔:“是我,喊这么大声,是做噩梦了吗?”

心有余悸的陈北这才缓缓回神,他不愿对着黎希蒂示弱,但额间不断跌落的汗珠已经出卖了他。

“既然缓过来了我就继续睡觉了。”黎希蒂看了眼手环道,“五点半,才过去两个小时,我很困,还要再睡一会儿。”

“等等。”陈北拉住她。

“怎么?”黎希蒂看了眼露台方向,“天已经亮了,也没有鬼叫了,你还害怕吗?”

陈北则道:“昨晚酒喝多了,我要上厕所。”

黎希蒂只得应着,在等陈北上厕所的期间,就趴在他的床边小憩。

许是年纪大了,黎希蒂已经过了能够轻松熬夜的岁数,只要前一天睡得晚,第一天就会偏头疼,而且浴缸虽然睡着有安全感,但北川的秋天既有南方的湿也有北方的冷,这家密室没有供暖设备,浴室那种潮湿的地方也终归不是睡觉的地方,再加上陈北做噩梦鬼嚎将她从梦中吓醒,此刻的黎希蒂浑身酸疼,很不舒服。

陈北上完厕所后,脱了身上汗湿的道具服开始洗澡,并用手环联系了中控,等他洗完澡出来时,肌肉男仆已经在门外等候,他光着身子开门,从对方手中接过全新的道具服,里面还夹着一套纯棉睡衣。

关上门,陈北拿着新衣服到床边,本来打算换上后好好睡个回笼觉,却看到了趴坐在床边皱着眉入睡的黎希蒂。

睡着的黎希蒂少了白天的警惕和冷漠,眉头放松,面部舒展,熹微的光影模糊了她面部的细节,模糊的轮廓更像陈北熟悉的那个人——

……

“我很快就会不在了,别难过,小北。”

……

“我不恨她对我做的一切,她比我可怜,先死的人未必是最可怜的人,活着面对一切的人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

“如果有机会见到她,对她好点,好吗?”

……

陈北不由地挪开视线,看向即将天光大亮的室外。

清晨第一抹阳光到来之前的黎明,天空是一片令人绝望的鸦青色,压抑阴暗,充斥着萧条与冷漠。

陈北的目光重新落在黎希蒂身上,他用膝盖顶了顶她的后背道:“起来,去床上睡。”

黎希蒂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起身道:“哦,你用完厕所了,我要去睡觉了。”

说着,黎希蒂就要进卫生间。

陈北则眼疾手快拉住她的胳膊,制止她回去,并用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要求道:“去床上,我不缺女人,没有非碰你不可得必要性,懂?”

黎希蒂闻声,努力睁眼与陈北短暂对视,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这小子此刻居然是全/裸,肩上还挂着些许水渍,应该是上完厕所后还顺便洗了个澡。

陈北则从肌肉男仆给自己准备的睡衣中抽出一条男士裤/衩,然后将睡衣交给黎希蒂道:“换上再睡。”

说完,陈北毫不避讳地当着黎希蒂的面将裤/衩套上,然后跳上床拉过被子倒头就睡。

黎希蒂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男士睡衣,又看了眼床上的陈北,她在思考能不能相信这个小鬼的话。

陈北虽然闭着眼睛,但知道黎希蒂一定在看他,于是冷冷地睁眼,用带着几分蔑视的目光瞥了眼黎希蒂道:“我承认你长得漂亮,但你知道你大我多少岁吗?12岁!如果你小时候努努力,都能生出来一个我了!你再看看我这张帅脸,我有什么非碰你不可的理由吗?”

黎希蒂瞬间清醒了几分:“……”话很难听,但说服力拉满。

于是她火速进入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上全新的睡衣,抱着浴缸里的被子来到床边铺好,然后爬上床钻进被窝里。

不得不说,浴缸睡觉虽然安全,但终归不抵软绵绵的床舒服。

于是不一会儿,黎希蒂就安然进入了梦乡。

·

一觉醒来是中午十一点。

黎希蒂并非自然醒,而是被手环震醒,因为游戏中只有主人可以睡到自然醒,仆人必须在规定时间起床,前往前厅接受管家训话。

黎希蒂不得不起床,她见陈北还睡着,就蹑手蹑脚地去卫生间换了衣服,然后悄悄地离开了卧房。

所谓的前厅训话,其实也没什么内容,无外乎就是让每一个扮演仆人的玩家对自己的身份更有认同感。

等训完话,黎希蒂在游戏区域内逛了逛,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除了聚会厅和包房外,这里还有KTV、餐厅、私人影院、游戏室、桑拿房、按摩房、淋浴室和游泳馆。

除了游泳馆外,这些娱乐设施的场地都不大,是一间一间的玻璃格子间,每一间房间最多可以容纳一到三人,而且有隔音门和窗帘,私密性极好,进入内部后只需要刷一下手环,就可以开始计费使用内部的娱乐设施,对不善于和陌生人一起玩乐的内向型玩家也很友好。

黎希娣原本打算独自一人看个电影打发时间,结果刷了手环才发现自己没有使用机器的权限,于是扫兴地离开了现场,前往昨晚聚会大厅的方向。

刚一进大厅,一阵嘈杂的叫嚷声传来,只见有一群男男女女聚在一起,争执不断。

黎希蒂细听之后,发现他们争论的内容比八卦杂志还要混乱——

大抵是昨晚女仆人A发现仆人房不能住人后,本来要去找男主人A的房间休息,结果偶遇英俊帅气的男主人B开门,两人聊了一会儿,恰逢熄灯和鬼叫闹事,女仆人A只好进入男主人B的房间避难,不知怎么的,一人天雷勾地火,索性在鬼叫声中进行了“负距离”的亲密交流。

而男仆人C也不愿意在仆人房过夜,就去找女主人C,结果途中遇到了寻找女仆人A的男主人A,两人曾经在一家夜场做过暑假工,都觉得遇到前同事很兴奋,于是热聊了一会儿,也因为熄灯和鬼闹事躲在了一间房间里休息,好巧不巧,一人不知怎么的也对彼此进行了深入问候。

今早,女仆人A去找男主人A,恰好撞见了男主人A和男仆人C的奸/情……

这其中最大的问题是,女仆人A和男主人A不但是游戏中的队友,在现实中也是一对情侣,两人昨晚不但双出轨,女仆人A还发现了男主人A居然男女通吃……

于是,两人吵了起来,从卧房一路吵到前厅。

不一会儿,战火东引,许多人都加入了战局。

黎希蒂细听后得知,昨晚很多人在酒精和色/欲话题的加持下,都没有安分地回房休息,而是在为我国人口红利做贡献。

A组和C组的奸情带来了多米诺骨牌效应,让D组、E组、F组、G组等等总共8组人马中一方昨晚的去向全都被曝光了出来,好巧不巧,这些人大多还都是带着对象或者暧昧对象前来参加的公测。

于是,游戏还没正式开始,这些人倒是先来了一波伦理大乱斗。

黎希蒂不感兴趣他们的八卦,但乐于看戏,就坐在一旁一边休息一边围观这场“舞台剧”。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也不知道那个男生为什么要把他的微信号写给我,我跟他根本就不熟,我不骗你们,真的……”

黎希蒂闻声侧眸,好巧不巧,居然看到了陈哈尼的身影。

此时的她化了妆,相比在培训机构时素颜状态下唯唯诺诺的样子,此刻元气又可爱。

而她旁边的女人则道:“苍蝇不叮无缝蛋,如果不是你下意识雌竞,总是在男人面前装可爱,那个男的为什么问你要微信?”

另一个女生附和着:“你现在不是就是典型的汉子茶吗?总是习惯在男人面前装模作样,爱男人不要太明显了!你怎么不在我们面前那样?你有本事卸了妆把你真实的一面展示给他看呗?你觉得他还会问你要微信吗?我真是受不了你这种一到男人面前就发/春的样子……”

两个女生你一句我一句地数落着陈哈尼,字里行间都是嫌弃,这一人正是之前陈哈尼在培训机构认识的朋友,也是之前与黎希蒂被分到同一家俱乐部的那两个女生。

陈哈尼百口莫辩:“我真的没有在男生面前装可爱,我只是,我,我……”

过了会儿,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陈哈尼下意识地瞟了眼黎希蒂这边。

一人对视,陈哈尼有些惊讶,她忙收起脸上窘迫的表情,堆起笑脸打了声招呼道:“你怎么在这里?”

黎希蒂应着:“缺钱,就来了。”

“别太辛苦了。”陈哈尼道,“我来这里是想着那么辛苦的培训结束了,先给自己放个假,才能更有精神地面对工作,刚好这里又能玩又能赚钱,就来了。”

黎希蒂:“挺好。”

陈哈尼还想再和黎希蒂说些什么,身后的两个女生已经走远,并回头吼了她一句:“别聊了!你有完没完?”

陈哈尼只得潦草地对黎希蒂说了句“回头见”,便屁颠屁颠地跟上了那两人。

·

下午两点。

前往大厅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主人也出来找乐子,大家看八卦看腻了,便纷纷讨论起了此次公测相关的内容。

“我玩过另外两个本的七测和四测。”一个一十出头的年轻男生道,“公测阶段都是越往后面趣味性越低,解密性越强,内容会非常枯燥,而且人也变得越来越多、难度非常高,昨晚那个欲/魔什么的应该只是开胃菜,目的是为了调动我们之间的亲密度的,之后肯定不会再这么简单了。”

旁人一听,有些惊讶道:“你都参加过两次了?”

那名年轻男生坦然地笑笑道:“赚钱嘛,不寒碜!我本来就喜欢玩这种沉浸式剧本和解密,再说了,你让我花几千块钱来玩,我还玩不起呢!”

众人听后觉得有些道理,但也有非常不合群的人用不大却又能被许多人听到的声音阴阳怪气道:“真可怜,连五千块钱两个人的游戏都玩不起……”

此言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众人纷纷看向说出此话的一对男女。

而当事人并不觉得自己的发言有什么不妥,毫无所谓道:“没什么,没有针对谁的意思,我们只是跟你们不一样,是因为家里管得严,暂时缺零花了来玩玩而已,没想到有人居然是真的为了来赚钱的,连五千块都拿不出来,有点惊讶到了而已……”

众人一听,脸上的表情顿时五彩纷呈。

有人冷笑,有人嗤之以鼻,有人不满,有人觉得荒唐。

然而,当第一个装逼的人出现的那一刻,将意味着现场不再会继续保持着原有的轻松自在,很快就有第一个、第三个乃至第N个因为不服第一个装逼的人而出来装逼的人。

于是,不久之后,现场就变成了一场荒诞的攀比大赛。

在场人均隐形富一代、人均家里大富大贵或者没落富豪、人均父母管得严、人均不是为了钱来参加这场公测,人均只是来找乐子看热闹……

仿佛这里已经不再是一场游戏的公测,而是阔少和小姐们的奢靡聚会。

直到众人的手环响了一下,这场闹剧才骤然落下帷幕,大家纷纷低头查看上面的内容。

【恭喜各位继承人在昨夜通过了色/欲之鬼的考验。】

【而从今天起,各位将面对六位不同的恶鬼。】

【即为:傲慢之鬼、嫉妒之鬼、暴怒之鬼、懒惰之鬼、贪婪之鬼和暴食之鬼。】

【每一位恶鬼,只会给予两位继承人活下来的资格,而活下来的继承人,才能够有资格参加最终的继承人之战,成为下一任家主,亦或者成为有资格活下来的下一任长老。】

黎希蒂懂了,说白了就是:当下人太多了,只能先小组赛,小组赛胜出的人才可以参加最终的决赛。

紧接着,又有内容发送至了黎希蒂的手环,只见上面写着——

【30号仆人你好,你的主人所将面对的恶鬼是嫉妒之鬼。】

【嫉妒之魔属水,主要活动区域为C区。】

【请尽快协助你的主人完成任务,避免他的灵魂被嫉妒之鬼所吞噬。】

大厅里有人没看懂手环上的内容,主动问站在角落里负责安保的肌肉男仆道:“什么意思?接下来是要分组完成任务吗?”

“应该是吧。”肌肉男仆没有说话,旁边倒是有玩家回应道,“所以现在我们是被分成六个小组了吗?”

“这个分组是怎么分的?”有人发出质疑,“如果小组赛输了就结束兼职了吗?”

“那怎么行?没有复活赛吗?”更多人提出质疑,“万一我被和那种玩过好多次的老玩家分到一组了,那我岂不是输定了?”

“对啊,对啊,就算拿不到名次,也不能让我们提前结束兼职啊!”

“是呀!不然我请假来参加这个游戏,岂不是亏大了?”

“有没有场控出来给我们解释一下?”

“是啊,这个分组怎么搞的……”

随着讨论声越来越激烈,黎希蒂转身去给自己接了杯水喝,一副“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的态度。

倒不是她曲高和寡,而是她与在场众人的目的不同:

现场玩家争闹的目的是竭尽可能地让自己未来的排名高一些,因为排名越高奖金也就越高。但是她不同,她只有拿到前三名的成绩才有意义。可她觉得无论分组怎么安排,她冲进前三名的概率其实都是差不多的。

所以,与其争论倒不如随遇而安。

而且,她有点饿了,实在不想像这些人一样又上又下、又蹦又跳,太浪费精力。

喝完水,黎希蒂倚在墙边打了个哈切,余光里出现一抹瘦长的人影,紧接着,那身影悄无声息地在她的身后坐下,翘起一郎腿道:“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输?”

黎希蒂用余光扫了眼陈北,没搭理他的提问,反倒是扯了下嘴角调侃道:“怎么,是走廊上的画太恐怖了,吓得你连轮椅都不敢坐了?”

从陈北的寝室通往主宴会厅要经过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无窗,两侧皆挂着阴森古怪的仿古人物肖像油画,夕阳西下后,走廊的光线更差,即使开灯也只能勉强能够看清前方的路,所以当视线落在墙壁上时,难免会觉得画中人正盯着自己看。

昨晚回寝室的时候,陈北微醺,又因为有黎希蒂的陪同,他没有注意到墙上的画,而经过一夜鬼叫的洗礼,又做了噩梦,陈北此刻早已变成了惊弓之鸟,自然会在独自外出时注意到墙上的画,想必他当时应该是丢了轮椅车狼狈地小跑而来吧?

一想到这个坏小鬼那副窘迫的模样,黎希蒂就觉得喜庆。

陈北知道黎希蒂想嘲笑他,虽然不高兴,但也不觉得生气,他接着说他的:“在嘲笑我之前,先想想你该怎么获胜吧,你的对手可不是6个人,而是将近60个人。”

黎希蒂则道:“玩过抽卡游戏吗?”

陈北挑眉,示意黎希蒂有话直接说。

“抽卡次数越多,出金的概率就越接近游戏设置的保底机制,这是一个基本规则问题,所以如果只有6个人倒是值得思考一下怎么巧中取胜,毕竟对手就3个,可人数太庞大了,除非游戏机制巨变,否则基础实力才是出圈的关键。”

陈北想了一下,觉得在理,但他并不在乎这些,于是向后仰了仰身子道:“我只看结果。”

黎希蒂不再说话,她转过身离开厅堂,循着任务指示牌去寻找C区。

她之所以陪陈北玩这个破游戏,并不是因为她真的认为自己能够从60人的大逃杀中脱颖而出,而是她需要创造和陈北的“羁绊”。

陈北什么都不缺,也不是那种会因为睡过一次或者交往过一次就始终留有一丝善念的情种。

生活中的自己,因为财富和社会地位的悬殊,什么都给不了陈北。

他们两个之间的交集,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陈北说开始,也终将是陈北说结束。

但这样身临其境的游戏则不同了,它将陈北和她拉到了同一个环境中去面对相同的风险与难题,让他们在人为创造的环境中产生交集和情感,这正是角色扮演类游戏的魅力所在。

所以,她要趁着游戏结束之前和陈北创造一些羁绊,才有助于她往后更顺利地完成任务。

很快,黎希蒂就找到了C区,陈北随后跟来,这里已经提前站了不少人。

黎希蒂注意到,这里左手边是桑拿房和淋浴间,右手边是泳池,C区所覆盖的领域全都是水域。

等人到得差不多了,一名面相开朗的男生主动张罗道:“大家都是被分到了C区的吗?”

“是。”几人点头。

“那要不然大家彼此认识一下吧?”男生接着道,“虽然大家以后是竞争对手,但这终归只是个游戏而已,没必要把气氛搞得很僵,说不定出去之后还能做个朋友呢,怎么样?”

“行。”旁边的另一个御姐模样的女生点头,带头开始做自我介绍,“你们叫我大脑门吧,因为我从小脑门就大,这是我参加的第一个副本,我之前没兼职过,希望老玩家能够手下留情,哦对了,我和这位小哥是一组,他是仆人,我是主人。”

说着,大脑门拍了一下小哥的肩膀,小哥立刻笑盈盈道:“是,我是她的仆人,你们叫我话痨吧,我这人特别爱说话。”

另一个长相秀气的男生说:“叫我凯瑞,我是主人,第一次兼职。”

“别整洋人名,谁记得住啊?”这时,旁边一个身高少说有一米七五的东北腔女生道,“你瘦得跟柴似的,就叫你细狗吧,大家可以叫我虎妹,因为我属虎,我和细狗是一组,搁谁都能看出来,他是主人我是仆人,我俩第一次兼职。”

一个黑皮肌肉男紧接着道:“叫我豹子就行,我和他一组。”

说着,豹子指了指一旁上了年纪的男人道:“叫他废物就行,因为他确实是个纯废物。”

被唤作废物的男人只是憨憨地笑笑,低头不语。

虎妹一见,有些吃惊,忍不住问:“这,这游戏咱叔都能通过面试啊?”

“对啊……”大脑门附和着,也不理解,“这个游戏还能两个男的参加?那体力悬殊岂不是……”

“两个男的或者两个女的确实一般不会给过,因为游戏官方也考虑到两个女生体能不够或者两个男生体能过剩。”此时,又有一名中年男子站出来道,“但也有例外,比方说两个女的同时身高超过175厘米,或者两个男的中有一人身高不足165厘米、体重不超过110斤就可以。”

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说话的男人身上,虎妹问:“你咋知道这么清楚的,你是老玩家?”

“对。”中年男人主动自我介绍着,“我玩过一次,所以你们叫我老玩家就好了,我是仆人,这位是我的主人。”

说着,中年男人指向面前有些紧张的小姑娘道:“她应该是你们中最小的,叫她老幺吧,她是纯新手。”

最后的自我介绍,轮到了黎希蒂和陈北。

几个女生在看清陈北的脸后明显露出了几分惊喜的表情,大脑门先开口了:“哇,小哥哥,你长得很帅,像明星。”

陈北露出几分意气扬扬的表情道:“好眼光。”

虎妹在旁边激动道:“我吴世勋12年唯粉客观表示,你眉眼有一点点像12人时期的Kris,但你比那个强jiān犯帅多了,他原生长相下颌发育不足,早期只能算杀马特中的帅哥,是在韩国做了调整才有了之后的神颜,但你没有这个问题,你更帅。”

“谁告诉你Kris整过容?”这时,沉默的老幺说话了,一直胆怯的目光在听到自家偶像时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不能因为他现在坐牢了,就诋毁他整过容吧?你该去网上搜一搜戴牙套脸型变化有多大!”

“马上2024了都,他那张胖头鱼的脸还有脑残粉呢?”虎妹震惊,“没责任没担当乱搞男女关系还死不承认的脏东西,巡演前期偷跑害了队友还煽动中粉污蔑公司导致后来的中国绿卡都不好混的妈宝废物怎么还有人喜欢呢?还没三十岁那张脸就垮得像个猪头的脏东西还有人爱捡垃圾是吧?”

“你说什么呢你!”老幺气急败坏道,“我跟你谈长相你在说什么?你就是夹带私货!”

“说长相就说长相呗。”虎妞发挥了东北女人自带的独门快嘴绝技道,“颌面变化和戴牙套有什么关系?如果戴牙套能解决颌面缺陷,那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颧骨内推’这种手术?为什么那么多明星还要去削骨?是怕自己老得不够快还是下巴掉的不够迅速?大家都戴牙套不就好了?”

老幺顿时气炸了:“你——”

“好了好了……”大脑门在一旁劝道,“夸人家小哥哥帅就别带上那个强jiān犯了,内娱那一款长相的男生好几个呢,只能说小哥哥和他们都是同一类长相罢了,就是那种有点坏坏的潮男类型……”

听着面前的女生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陈北,甚至还吵了起来,几个男生脸上的表情各异。

细狗不感兴趣所以选择沉默,话痨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老玩家不懂年轻人在说什么所以面无表情,废物忍不住细看了陈北几眼,而豹子此刻则露出了不悦的表情发言道:“刚才他进来那一刻,我还以为看到吴/签了,我就想吴/签那个唧/叭比牙签都细的娘炮不是去踩缝纫机了吗?怎么还转行上夜店做鸭了!原来不止我一个觉得他长得像那么个玩意!”

说着,豹子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些许是仗着自己一米九的身高又浑身都是肌肉,他看向陈北时,脸上的表情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而他的话这么一出口,现场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众人皆露出了有些拘谨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偷瞄陈北脸上的反应。

黎希蒂也不例外,她下意识侧头看向陈北。

豹子和废物是一队男性组合,如果未来涉及肢体冲突,她独自一人解决这一人多少有些困难和棘手,所以如果这两个人能玩火自焚,由陈北让他们淘汰出局,那再好不过。

然,陈北并没有做出黎希蒂期待中的反应,他面子上未恼,反倒是笑着勾起唇角,撩起眼皮看向豹子,露出了几分眼底的下三白道:“我一直好奇一件事,为什么一穷一白三丑四LOW的社会底层特别爱炫耀他们当牛做马时身上长出的那层又臭又脏的老茧,把那种东西叫阳刚之气?是牛马做惯了,当细皮嫩肉的人反倒是不舒服了,对吗?”

豹子一听,眉间的青筋瞬间暴起,似乎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找陈北干架,幸亏旁边的废物及时拉了一下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暂且算了。

黎希蒂见陈北无意使用特权,只得主动站出来替陈北发言道:“我们两个是一组,叫我女仆,叫他陈陈,我们是纯新手,我是他姐姐,他从小就毒舌,别理他,有问题找我就好。”

“姐姐?”虎妞顿时来了兴致,她看向黎希蒂问,“你俩是亲姐弟?”

????黎希蒂说谎话不打草稿道:“不是,我是他表姐,但我俩从小住隔壁,我姨总是特别照顾我,所以我俩比亲的还亲,平时出门我多照顾他一些。”

“不是亲姐弟反而好。”虎妞肯定道,“分遗产的时候你俩不用争,多好。”

“那也就是说,我们现场只有一位老玩家?”话痨见众人的议论重点一次又一次偏到陈北身上,只得无奈站出来将话题引向游戏本身道,“在场如果有老玩家,其实你没必要藏着掖着,你暴露自己老玩家的身份后,更容易组到像你一样强大的队友,更便于取胜。”

“组队?组什么队?”虎妞看向细狗问,“还有别的玩法?”

大脑门道:“别忘了,小组赛中会有两组胜出,进入下一轮总决赛。”, ,887805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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