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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3章 小野菊子死了(1 / 1)

哄好了妹妹, 叶应澜和余嘉鸿一起上楼。

进了门,余嘉鸿说她:“本来想带你去看电影的,现在倒好, 还要带两个小丫头。”

“啊?你嫌弃妹妹们?亏得我刚才还羡慕两个妹妹有你这样真心疼她们的哥哥。”叶应澜说道。

“你羡慕她们做什么?有这样的丈夫比有这样的哥哥, 不是更划算?”余嘉鸿指着床上的换洗衣服说,“洗澡去。”

叶应澜去洗澡, 余嘉鸿坐下, 茶几上放了一份《海峡时报》和一份《星洲日报》, 一个英文一个中文,文字不同,对战争的表述也不同,西方对日本入侵中国采取的绥靖政策, 这种姑息的态度, 只能进一步助长日本人的野心,所以《海峡时报》的措辞比较缓和。

《星洲日报》则是华文报纸,整版都是令人揪心的消息, 再经历一世, 能和应澜在一起, 却又要经历这样的世道,他叹了口气,翻了面, 他看到了一张图片,上面是一个穿和服的女人, 仰躺在地上, 地上是一滩鲜血。

正标题:《因反战,小野菊子女士被日本侨民当街打死》

余嘉鸿细读文章,文章详细写了小野菊子的生平, 一个从熊本乡下来南洋,曾经努力挣钱赎身回日本,最后又从日本回到南洋的苦命女人。写了她昨天当街被中国人打,中国人发现她想要劝她弟弟参战后,帮助她将祈愿牌挂进大圣宫。

但是这件事被日侨知道了,今天她出门的时候,被日本侨民用砖头砸死。这件事也进一步佐证了,绝大部分日本侨民都是支持战争的,像小野菊子女士这样的日本人非常少。

文章刊登了小野菊子祈愿牌上的词句。

在最后用十分惋惜地口气说:“可惜写这首诗的日本女诗人与谢野晶子现在疯狂地为日本侵略写赞歌。”

叶应澜洗了澡从卫生间出来,见余嘉鸿皱眉,她问:“怎么了?”

“那个小野菊子死了。被当街打死的。”

“啊?”叶应澜不记得昨天边上除了山口夏子之外,是否还有其他日本人。

“会不会是山口夏子跟他们那群日本人说的?”叶应澜问。

余嘉鸿叹息着摇头:“不知道。也许有其他日本人在呢?”

他把报纸递给叶应澜:“你爸和山口夏子的离婚告示刊登也在这个版面上。”

叶应澜接过报纸,看到了这张照片,眼前都是这个女人不停鞠躬道歉的样子。

往下看是她爸与山口夏子脱离关系的启事:“叶永昌(男)、山口夏子(女)今因意见不合,即日起脱离关系,所生一子归叶家,日后永无瓜葛。恐口无凭,特此登报声明。”

叶应澜翻了个版面,继续看报,见很大一块写着:“星洲郑氏宗族族长郑有全携全体宗亲告星洲同胞书:今郑氏不肖子孙郑雄勾结日寇,售卖粮食作日本军粮,令郑氏一门蒙羞……”

这条启事是请人去郑氏宗祠看郑氏宗族处置郑雄的。

余嘉鸿从卫生间出来,叶应澜把报纸递给他:“郑氏宗族登报公开处置郑雄,怎么闹那么大?闹大了群情激奋之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郑雄是肯定要死啊?”

余嘉鸿低头看报纸,手指敲着桌子:“是啊!看来是要郑雄的命了。”

叶应澜一想也是:“他作的恶,要命也不为过。这是郑家为了跟郑雄撇清关系吧?”

余嘉鸿摇头:“他的恶,确实要命,但是要他命的,未必是他的恶。”

叶应澜没明白,看着他。

“你想下午那个郑太太为什么要去车行求安顺母子回家?”余嘉鸿问叶应澜。

“为了保住顺隆粮行,减少因为售卖粮食给日本人引发的抵制。”叶应澜说。

“之前我也这么想,看了报纸就不这么想了。”余嘉鸿笑着,发现叶应澜拉长着脸看他,立马说,“你听我慢慢说。”

叶应澜一脸看你表现的表情。

“郑太太来找安顺母子,不仅仅是为了保住郑家的家产,还有郑雄的命。”余嘉鸿先说结果,“郑家老三已经确认了不是郑雄的种,对吧?”余嘉鸿问。

叶应澜瞪大了眼睛:“你是说郑太太生的二少爷,也不是郑雄的亲儿子?只有安顺是?但是这跟要不要郑雄的命有什么关系?”

“二少爷是郑雄的儿子,但是也可能是没用的儿子。”余嘉鸿解释,上辈子二少爷是个天阉,那是在郑家大太太和二姨太夺家产的时候爆出来的,这次看起来是早爆出来了。

叶应澜忍不住讥讽:“儿子还管有没有用吗?古时候傻子都能当皇帝,女儿再聪明也没用,儿子是笨蛋混蛋也有用。”

“如果这个儿子没办法传宗接代呢?我指的没用是这个没用。老大说不回郑家了,老二要是没有生育能力呢?老三还不是他的种。他活着还会有老四老五,但是如果他死了呢?郑家的这些家产会给谁?”余嘉鸿问叶应澜。

“给他关系最近的宗亲,比如侄子。”叶应澜说,“问题是,你怎么知道郑二没有用?”

“码头那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郑家的事上了报纸,今天就全是他们家的闲言碎语,各种说法都有,其中有一条就是这个郑二是个天阉。”码头上压根无人跟他说,这是他上辈子知道的事。

叶应澜有些不理解:“没道理啊!郑二是天阉的话,郑大太太为什么还要针对安顺?”

“只要她不认郑二是天阉,给郑二娶媳妇,去外头抱个孩子充作郑二的,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余嘉鸿说。

“那现在外头怎么就知道了呢?”叶应澜没放过这里的细节。

她这样一个一个问下去,余嘉鸿只能按照上辈子知道的内容,郑家二姨太和郑家管家有染,郑家管家之前又是大太太的心腹,知道郑二看病吃药的事,所以才生出了想要三少爷继承郑家的想法。

他说:“既然知道是天阉,想必是看过医生了吧?医生知道,家里有人也知道。毕竟像郑大太太这种常年在家的妇人,要给儿子看病,总要有人替她打听的吧?就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是吧?”

他这么说,叶应澜居然觉得还挺可信的。

“郑雄是单传,最近的就是郑家的族长一脉。”余嘉鸿继续:“安顺回家,郑家有子嗣,郑家的这位族长,大概是不愿意经他的手闹出人命,便宜了郑安顺。郑安顺不回去,为了自家孙子能继承郑雄的财产,把事情闹大,打死汉奸,也没什么不可。”

原来不仅仅是为了保住郑家的财产,还事关郑雄的生死。叶应澜说:“这个郑家太太也不明说,如果她说清楚了,安顺早上还难受,其实他对他父亲是有孺慕之情的。兴许安顺还想回去救他父亲呢!”

“你要谢谢她不说,她要是说了,安顺回去了,安顺母子俩的命都可能没有了。”

叶应澜愕然:“不会吧?郑家族长还会害死安顺吗?”

“当然不会,郑家族长有私心,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是顺势而为。”余嘉鸿说。

叶应澜不解:“那安顺母子怎么会没命?”

“这件事过了,郑雄就会尽快生孩子,哪怕生不出孩子也会搞个儿子过来,等个两三年,这件事过去了,在他心里,都是安顺害了他,他还会留着安顺母子吗?”

叶应澜倒抽一口气:“幸亏郑太太没说,要不然安顺为了救他爹肯定回去。”

两人正在说话,听见敲门声,叶应澜去开门,霞姨说:“少奶奶,车行秀玉打电话来找您。”

叶应澜跟着霞姨到二楼,她进公婆的起居室,婆婆手里抱着孩子,嘉鹄似睡未睡,公公在看报纸,叶应澜点头:“爸、妈。”

大太太指了指电话,让她去接。

叶应澜接电话,电话里秀玉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说郑家大太太又来劝郑安顺回去,说是什么条件都答应。

“你跟云姨和安顺说,千万不能回去,知道吗?我们马上就过来。”叶应澜说。

叶应澜的声音,让大太太怀里的嘉鹄招了招手,大太太拍了拍儿子,把儿子给桃姐,她问:“什么事?”

“别问了,应该是车行有急事。应澜,你和嘉鸿一起去,再带上两个人。”余修礼说。

叶应澜上楼进房间跟余嘉鸿说:“郑大太太又来车行了。我们快换了衣服一起过去。另外,爸让咱们带两个保镖。”

余嘉鸿从抽屉里拿了把枪,检查了一下弹夹说:“不用。”

他们换了衣服下楼,楼下家里的保镖已经候着了,余嘉鸿打发了,他上车。

这回余嘉鸿开车,叶应澜坐过他开的车,他平时开车都四平八稳,刹车很轻缓,这会儿车子开得恨不能飞起来。

叶应澜只能紧紧地抓住车顶的把手。

夜里本来就人少,他又开得飞快,车子很快到了车行,知道他们要来,秀玉的弟弟小杰等在侧门,拉开了铁门。

余嘉鸿推开车门,问飞奔而来的小杰:“安顺和云姨都在吗?”

“都在,都在!姐姐坐在里面,还有阿根叔和阿发叔。都在呢!”

“郑太太说什么了?”

“说把郑家的家底全部给安顺哥,但是安顺哥不要。”

叶应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空摸一摸怦怦跳的心。

“怎么了?”余嘉鸿问。

“你这车开得也太快了。”叶应澜抱怨道。

“以后你也能开这么快。”余嘉鸿说,她可是滇缅公路上有名的拼命娘子。

叶应澜瞪了他一眼:“我要命。”

她才不会这样开车呢!

两人走进店堂,他们就在店堂的那个茶歇角落,秀玉看见两人过来,好像是见到了救星:“小姐和姑爷来了。”

余嘉鸿愣了一下:“她叫我‘姑爷’?”

叶应澜得意:“秀玉是我的人。不叫你姑爷叫什么?”

她的人就她的人了,上辈子的秀玉要是知道自己能这样,心结也能打开了吧?

这会儿除了郑家大太太还有一位留着八字胡,穿着西装的男子。

这位先一步走上前,对着余嘉鸿拱手:“余大少爷。我是陈耀祖。”

余嘉鸿了解,这是郑大太太的兄长,陈二的父亲,他点头:“陈先生好,我太太听见车行有事,我陪着她来。”

余嘉鸿把主次分了清楚。

“余大少奶奶。”这位跟叶应澜招呼。

叶应澜点头,又看向郑家大太太:“郑太太,又见面了。”

下午郑太太发脾气走了,这会儿又来,她也尴尬,她说:“余大少奶奶好。”

这是车行,是她的地盘,叶应澜坐在了中间的位子,余嘉鸿没有坐在她边上,而是坐在了外圈,一副他就是陪她过来的样子。

“郑太太下午已经来过,也已经下了决定,为何夜间去而复返?”叶应澜问道。

陈耀祖笑:“女人吗?做事难免的冲动,不顾大局。”

“不顾大局的不是郑老板吗?与日本人勾结,售卖粮食给日本人?”叶应澜抬头问他,“令妹最多是教养有什么问题,这不是你们家的家风吗?令郎当日的话也是令人瞠目结舌,跟男女有什么问题?”叶应澜讥讽一笑,“你这一上来的话,也刚好验证了你们家的家教。”

陈耀祖被叶应澜一连串的反驳,弄得一下愕然。想要生气,想到来意,压住了脾气:“余大少奶奶好口才。”

叶应澜看着郑太太,“郑太太对安顺母子是个什么想法,咱们也是心知肚明,就不要扯那些陈年旧事,切入正题?”

“余大少奶奶真是个痛快的人。”陈耀祖说,“我们也不怪安顺那日闹出这么大的事,你也知道顺隆粮行现在面临危机,无处收粮,也没人来买米,还有往来流水的问题。现在咱们也不讲情分,单讲利益。我妹夫被他们郑家关进了祠堂,明日郑家要公开处置。郑家宗族这么做也是为了撇清与我妹夫之间的关系。其实早上我们已经商量过了,要保住顺隆,唯一的办法是让安顺回家,安顺大义灭亲。他背后还有叶家,甚至是余家做靠山。这样,如果安顺能回来,我妹夫手里的四成股份给安顺?”

“我说了,我不要。”郑安顺说道,“我一分都不想要。”

“这跟下午倒是不同,下午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这会儿倒是拿了真金白银出来。只是没有安顺,顺隆接下去还能支撑下去都是个问题。别说安顺不想要,就是他真的要,你们给出这么点东西,谁稀罕?”叶应澜笑着说,“两位请回吧!”

“余大少奶奶,你倒是说说多少合适?”陈耀祖问。

“姐,我不要。我真的不要。”郑安顺急得满头大汗。

余嘉鸿手搭在他的肩上:“听你姐怎么说。”

“郑家的这些钱,带着同胞的血,安顺不想要也正常。但是如今国内缺钱,缺粮,郑家的顺隆做这个行当已经两代人。郑家粮行八成股份捐出,归入筹赈会,安顺代理筹赈会打理顺隆粮行的生意,郑雄从此不再沾手顺隆的生意。另外,郑家再拿出五十万叻币出来,捐赠给筹赈会。这样的话,我们余家和叶家做安顺的靠山,也心中没有愧疚。”叶应澜说道。

“要八成,还要五十万叻币?你们心也太黑了吧?”郑大太太叫起来。

“这是给郑家将功赎罪。也是顺隆确实能帮国内一二,否则你认为我们会提这么个要求?”余嘉鸿站起来,站在郑安顺身后,“安顺说了,他一分不想要。他应该能说到做到。”

郑安顺仰头看余嘉鸿,又看向叶应澜:“我同意应澜姐的说法,我不要股份,如果能为此减轻我爸的罪孽,也算是我尽了人子的本分。”

“这事,对郑家也有好处,这么做了之后,郑家的汉奸之名不会背负几代。”叶应澜看着郑家大太太。

郑家大太太被叶应澜看着,八成股份,五十万叻币,这是要把他们家的家底全部掏空。

下午,她回去之后,去祠堂见看郑雄,郑雄听她跟儿子谈崩了,差点给她跪下求她,跟她说无论郑安顺提出什么条件,都让她答应,哪怕是郑家现在就给他。

男人眼泪鼻涕一把地求她:“我的命就在他手里,你无论如何让他答应回家来,明天作为郑家子孙来现场。在祖宗面前跪一跪。我求你!”

郑大太太犹豫了,自己成亲之后没多久郑雄就有了二房,为了比二房先有儿子她吃尽了苦,吃苦换来的儿子身体还不好,之前郑雄还不知道儿子有那个隐疾。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阿财那个东西,居然早就跟那个女人勾搭上了,连那个儿子都是阿财的种,阿财跑去找族长,不仅跟族长说了男人给日本人买粮的事,还跟族长说了她儿子的隐疾。

族长当时就带着族人冲进了他们家,将正在打那个女人的郑雄给抓了关进了祠堂。

自己刚开始还没明白,后来才知道阿财是想要郑雄死,郑雄死了,他就不用死了。

郑雄想方设法让看守他的人找到了自己,求她一定要把安顺请回来,第一次还没跟她说明白,只说是靠着那个白眼狼能保住家里的财产。

自己没办成,第二次,他才把话给说了明白。

叶应澜这个条件,说实话是要掏空郑家,说得好听,是脱了郑家的汉奸名声。可脱了名声,他们还有什么?

男人说如果安顺不回来,他就没命了,所以让她什么条件都要答应。但是如果男人回来了?儿子有隐疾,自己跟男人已经多年不同房,就是他有孩子,也不可能是自己的。把孩子养在自己房里的事,自己也做过了,最后的结果呢?

给出这些钱,固然能救男人一命,但是男人的这条命,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而若是不答应,最多就是替儿子过继了族长家的孙子,自己还是郑家的大太太,自家儿子还是郑家的少爷,固然被人传了一部分财产去,好歹自己和儿子活着的时候财产还是自己。

想到这里,郑太太打定了主意,站了起来:“我是替他父亲也求他回去,你们要得这么多,我没办法答应。”

“你真是好话说尽了,钱是一点都不肯拿出来。”秀玉翻了个白眼。

郑大太太这次不再恼怒,她站了起来,跟她哥说:“大哥我们走了。”

“三妹。”

“算了,我也已经尽力了。”郑家大太太踏出了车行门。

郑大太太走了,郑安顺这才回头问叶应澜:“应澜姐,你是不是知道她不肯真金白银拿出来,让她知难而退?”

叶应澜点头:“嗯。”

其实她一开始想的是,郑安顺对郑雄还是有感情的,如果能用这种办法换了郑雄的一条命,那他心里也不会太过于愧疚。

现在这样更好,放弃郑雄的不是安顺,而是郑太太。

“行了。不早了,我们走了。”叶应澜跟他们说。

安顺母子送他们出门,夜里余嘉鸿开车,叶应澜靠在座椅上跟他解释自己的想法:“我没想到能歪打正着,在利益和郑雄的命之间,郑太太选择了利益。”

“我刚才也以为你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你是来真的。”

“我哪有你这种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叶应澜横了他一眼,“幸亏你不想卖了我,否则我恐怕被你卖了,还会给你数钱。”

“你只是经历得少,很多事经历多了,也就成长起来了。”余嘉鸿说。

上辈子一起回国,刚到的时候,国内在打仗,什么都缺,自己也一下子无头绪。

眼见她十分镇定地开始了解情况,说:“无非就是吃喝拉撒,好在我们还有联络人,还能拍电报出去。算一下补给什么时候到,先撑过去就好了。”

在她的帮助下,他开始了解大家的基本情况,了解需求和困难,跟其他队相比,他们算是过渡最为安稳的一队。

那是她被逼着成长,这辈子没必要那样,慢慢来。

“我在想,我提出让郑家拿股份和钱出来,逼退了郑太太。这一招,能不能用在我家,用在我爸身上?”叶应澜看向余嘉鸿。

“嗯?”

“我爸不是刚刚和山口夏子分手?我们在这个上做文章。把我爸和山口夏子,意见不合这件事好好夸一夸,让他专门管叶家捐款捐物义演义卖。让他成为叶家为国出力的代表。”叶应澜想了想说,“你看我爷爷打算跳过我爸,找应章做继承人,我爸乖乖地把山口夏子送走。他为了利益,哪怕心里不愿意做,也会做下去的。”

如果他爸变成了日军重点肃清的对象,他还怎么跟日军合作?

余嘉鸿停车,伸手捏她的脸:“还说我心眼多,我看你心眼也不少。”

叶应澜听他这么说,开心地问:“你是不是觉得可以?”

“可以!真的可以。”, ,887805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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