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向前走过一个路口，就见到了一个老人家在街边卖包子，这下两人都走不动了。
“阿姐饿了吧？咱们买包子吃吧？”沈青玉拉着沈云走向包子摊。
摊主见两人穿着破旧，心道这莫不是讨饭的吧？
不过他脸上却没有露出嫌弃，反而热情的问道，“孩子，你们要买包子吗？三文钱一个肉包子。”
摊主把‘买’字说得相当清楚。
沈云本就饿了，她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当然是买包子，我们带着钱呢，就要四个猪肉馅的包子吧！”
青玉说她们已经进了中州城就不怕饿肚子了。
之前省吃俭用是怕路上有什么意外会需要用钱。
如今她们不用太苛待自己，因为只要到了沈府就可以不再拮据了。
“好嘞！”摊主接过铜板后，打开笼屉夹出四个大包子给她们装了起来。
“四个大肉包！孩子你小心烫啊。”
沈云感受到纸包上的热气，终于满意地笑了。
“阿姐等下，我向这位摊主打听一下沈府的位置吧。”沈青玉付了账后没有着急走。
她在城门口没有向胡老板打听，是因为她不知对方底细如何，便没有贸然打听。
如今见这位摊主和她们讲话还算和气，便想到向他询问一下也好。
沈云将纸袋盖好，包子的热气也被封在了里面。
她对沈青玉说道，“你问吧，等你问完了我们再一起吃。”
沈青玉躬身对摊主施了一礼，“大伯，耽误您一会，我们想向您打听个地方。”
摊主见周围暂时没有别的客人，一边把笼屉盖好一边点头。
“问吧，这我在这中州住了几十年了，什么地方都知道，孩子你是要去哪啊？”
“请问中州县令沈年的府邸是在哪里？”沈青玉见摊主痛快，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呦！你们还认识沈县令啊？”摊主十分惊讶。
他上下打量着两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打扮寒酸，一点也不像和县令大人有关系的人。
“当然认识了，我们可是县令大人的……”沈云见摊主怀疑两人，便想说我们是沈年的家人。
沈青玉出声打断了沈云的话。
她谨慎的对摊主说道，“我们来中州是找沈家的一个下人，受人之托来给他送家书的。”
她们刚进中州城，连沈家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总不能站在街上就嚷嚷：我是沈县令的女儿吧！
沈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抱着装包子的纸袋站在沈青玉的身边不出声了。
摊主一听是找沈家下人的，面上的怀疑也随之消失。
“啊，原来是这样，沈县令的府邸就在万和街，这万和街啊，就从这条路一直走，走到一座名为春风楼的酒楼，在酒楼前面那个路口向右转就到了。”摊主把路线说的很详细。
“你们到了那里再打听一下吧，我说细了怕你记不住，走错路就不好了。”
“老伯心善，多谢您了！”沈青玉道了谢后又问道。
“不知那沈县令家里有什么人，县令为人如何？我们兄弟二人刚来中州，怕在人家门口弄出什么笑话，惹府上贵人不快就不好了。”
摊主见他如此懂礼貌，耐心地继续说了一些消息。
“沈县令啊人还是挺不错的，百姓有什么冤情都找他去，只要是他能办到的都办到了，就是不知道为啥就是仕途不顺，一直没有升迁。”
摊主回身取个小杌子想要坐下，胳膊碰到笼屉差点把笼屉打翻。
被沈青玉一把扶住，才避免包子散落一地的局面，“那沈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县令如此爱民，沈夫人必定也很是优秀吧？”
“沈夫人啊！是城东李家的女儿，听说还是个挺有才名的女子。”
不等沈青玉再问，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这沈县令夫人有个儿子叫沈毅，功夫很厉害的，要是他能参加武试定会拿到第一名！”
这个摊主说话的语气十分认真，沈青玉心里也有底了。
她曾想过认了亲之后，自己也不方便再读书了。
她可以和沈云一起学府中的规矩，做一个合格的小姐。
甚至想到，若是沈家不认她或者不好相与。
自己就带着沈云离开中州，找个地方想办法赚钱照顾好她。
不过有了摊主这番话，沈青玉的顾虑都消失了，向摊主再次道谢后，她和沈云在路边吃起了包子。
沈青玉很快就把两个包子吃光了，沈云不知怎么了只吃了一个，捏着另一个包子在那里不说话。
沈青玉见沈云好似有心事，便安慰她。
“阿姐别怕，等到了沈府我们就有家了，也不会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了，如果他不认我们，那我们就去其他地方，我和阿姐一起生活。”
“我知道的。”沈云挽着她的手对她露出了笑容，“青玉对我最好了。”
沈青玉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便按照摊主说的路线朝沈府走去，这一路沈青玉再没有松开沈云的手。
“青玉，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事的话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沈云突然出声。
她的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沈青玉听的。
沈青玉停下来问道，“阿姐你怎么了，我看你这一路都有些不对劲。”
沈云攥着她的手不讲话，娘告诉她不能说的。
“是不是娘单独给了你一块小银饼？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没有生你和娘的气。”
沈青玉挽着她的手臂继续走着。
“啊？连银饼的事你都知道了？”沈云诧异地问。
赵氏病重后与她们交代后事的那晚，沈青玉看见赵氏趁自己不在房间的时候，给了沈云一块银饼。
她知道赵氏一直向着沈云，难过一阵之后也就放下了，左右赵氏一向如此。
她便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却没想到沈云居然会因此愧疚了一路。
“想必娘是想将这银饼留给你傍身吧，”沈青玉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娘一直很疼你的。”
沈云也知道赵氏对自己的疼爱比对沈青玉多好多，她也问过赵氏为什么那样对青玉。
赵氏总是不停地叹气，却什么都不肯讲。
“那你也不要怪娘好不好，”沈云已经忘记了自己因为什么情绪低落了，“我把那块银饼给你好吗？”
沈青玉按住沈云掏银饼的动作，“我不要，阿姐自己留着吧，等我需要的话你再借给我好了。”
“我不借，到时候我就送给你。”
“好好好，都听阿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