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呼吸停顿了，心被牢牢捏住，一滴泪从他眼角落下。
达因动了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似乎觉得不可思议，他拿过西奥多手边的纸条，
“你怎么了？”
“我知道你的一切，达因。”西奥多凝视着眼前戴着面具的他。
达因拽着西奥多的衣服向礼堂外走。
冷风将两人的头发吹散。
达因将他抵在墙上。
达因浑身发抖，“你怎么知道的！”他低声发出声音带着喘气。
“达因，你死了，在未来，你死了。”西奥多垂眸低声对他说。
达因瞪大眼睛，拽住他的衣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你在哪里找到的戒指，还有，我死了是什么意思?”达因咬着后槽牙，他第一次触碰西奥多，他拽着他的领口，一股温热滴在他的手背。
达因看着西奥多展开笑容，泪水从脸边滑落。
一瞬间，达因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汗珠从额头滑过，他重新看向西奥多，似乎在审视，眼中尽是排斥。
他的伤疤被人看的清清楚楚，羞辱的脸上开始燥红。
“诺特，你应该出现幻觉了。”他笑得癫狂以掩盖慌乱。
“我很清楚，那不是幻觉。”西奥多勾起嘴角，记忆中达因的亲近和占有欲浮现脑海。
“你在嘲笑我吗？诺特。”达因的眼睛危险的眯起。
“达因，你以为我跟你不同吗？我早就没有妈妈了！”西奥多顿了一下，低声说。
达因慢慢松开他的衣领，呼吸也开始小心翼翼。
冷风吹过，空气又陷入沉寂。
“我喜欢你，达因……”西奥多缓缓说出之前还未说出口的话。
“你肯定是疯了！”达因皱起眉，急忙离开。
……
两周过去，达因不敢面对西奥多，他一边应对弗林特，一边躲着西奥多。
他面向弗林特，嘴里说着违心的话。同时注意到庭院柱子后的身影。
“弗林特，我先走了，下次再聊。”他慌乱的说。
他的额头冒着冷汗，内心混乱不堪，自卑与厌恶还有一丝渴望把他吓坏了。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除了西奥多。
那一丝的依赖让他心慌。
对于曾见过光的人，第一次没有抓住，如果再次出现，即使舍弃生命，也不会放手。
达因匆匆赶回宿舍，夜晚也很快降临，和上一次一样他与西奥多在楼梯口相撞，滚下楼梯。
西奥多站起，手伸向还跪在地上的达因。
达因一阵恍惚，那模糊的身影就像是400年前向他伸出的手。
他缓缓搭上他的手。
随后被拉进另一间房间里。
“你……”
“嘘……”西奥多示意费尔奇在外面。
达因被一阵不知哪来的欣喜冲破了脑袋，嘴角抑制不住向上扬起。
他的手紧握回那只手。
西奥多轻皱眉，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紧紧抓住，有些疼。
直到费尔奇走后，他看向达因。
偏执和极端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你说过喜欢我，对吧？”达因凑在他耳边。
400年来被搁置的情感被倾泻。
“是。”西奥多咽下口水，他见过达因这个样子，在上一次。
“既然如此，那就永远不能离开我……”达因紧紧捏住他的手。
西奥多的手心出汗，手骨发疼。脸上出现一丝痛苦。
“我的救赎。”达因笑着松开西奥多的手。
他一直渴望着，渴望着那个人的降临，否则，他就像房间里尸体。
无论如何，他都要活在光里。
只有西奥多能理解他，也只有西奥多能拯救自己，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
“快点走吧。”西奥多轻皱眉头，他想要的不是这样。
……
时间过得很快，达因在西奥多的圈子里混熟了。
同时他也在偷偷的引诱着周围的人，从他们身上吸收力量。
尤其是在西奥多身上。
他就像个吸血的蚂蟥，榨取着西奥多传来的爱意。
就这样，直到圣诞节。
“想跟我回去吗?”西奥多问。
“你去哪，我就去哪。”达因盯着他。
“那圣诞去我家。”
“好。”
聚集的天使掉落羽毛，纷纷扬扬降在人间。泥泞与雪水交融，被人踩在脚下。
达因跟在西奥多身后走进一个庄园，古堡式的建筑被积雪覆盖。
“记住，别在这里乱逛。”西奥多温柔的说，像是相处中的恋人。
“好。”达因像是受到诣意的圣徒。
西奥多推开门，屋中清冷，他点燃了炉灶，空间中才开始升起温度，火光笼罩着暖意。
随后，他转身看向窗外，猫头鹰从窗口飞来，抓着一封信。
西奥多打开窗户，冷风吹过，猫头鹰拍拍翅膀落在窗上。
他很快闭上了窗户，但依旧有些冷。一件外套从身后披在他身上。
“是谁的信?”达因凝视着那封信。
“与你无关。”西奥多边说边拆开信封。
达因盯着信的内容，丝毫没有觉得侵犯了别人的隐私。
“我想单独看。”西奥多平静的信封折叠。
“……早晚我都会知道，为什不让我看？”达因沉默的说，言语中渗着冰碴子。
“这和你无关。”西奥多有点不耐烦。
“你是我的！”达因盯着他。自己的神开始将目光放在别人身上了，这让他很不爽。
“我是我自己的，别发疯了。”西奥多觉得他幼稚的像个小孩。
达因将神色掩盖在眼底，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被神宠爱，自卑让他采取极端的手段得到神的关注。
西奥多看了看信，他的父亲，这次圣诞，看来又一次不会回来了。他早就习惯了，无论是上一次还是现在。
他想起上一次达因死前，父亲的警告
“远离达因瑞文，他占据着黑魔王的身体。当黑魔王现身时，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西奥多也听从父亲的安排，尽量不去招惹黑魔王，可是呢？他变成了黑魔王对抗达因的筹码。
小巴蒂总会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而他活命的机会是，达因。
“达因，你认为你是怎么死的……”西奥多看着炉火。
“我不会死，这是肯定的。”达因看着他，像是看见救命稻草。
“上一次你死了，同时，黑魔王也消失了。”西奥多说。
“黑魔王?”达因从来没遇过这人。
西奥多皱着的眉舒展开，明白这一切还未发生。
“阿尔比”
一只家养小精灵从旁边冒出来。
“西奥多少爷。”随后他又转身面向达因“少爷的朋友。”
“照顾好客人。”西奥多说。
“是。”阿尔比很快消失，厨房的一边，烟囱开始冒出浓烟。
“达因，你要知道，你要听从我。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在救你的命。”西奥多像是不放心的给他强调，他不喜欢被人掌控命运的感觉，也不想成为他人手里的筹码。
“那就让我彻底了解你，西奥多。”达因烦躁自己不能掌控一切，他除了知道西奥多的家庭和朋友，其他一无所知。
“你会知道的，时间还很长。”西奥多坐回沙发上，悠闲地举起书，享受着圣诞节前夕的宁静。
达因无所事事的看着他，有时会站起来看着他，有时会想伸出手把他的书抢走，让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达因不知满足，他贪婪的要求西奥多的情绪也因为他而改变。
一瞬间的思绪从脑海闪过。
“过来一起。”西奥多拉住一直徘徊的达因，手心的暖意和他的语气不太一致。
达因的脸渐渐浮现红色，眸中的慌乱在和西奥多的对视里闪过。
“该吃饭了，少爷。”阿尔比盯着他们的相握的手。
“知道了。”西奥多想松开手，达因轻捏了一下他的手，又松开。
他们吃完晚宴，西奥多给达因指了一间客房。
他在达因有些不满的眼神中回到房间。
夜晚，西奥多坐在床沿，窗户口有一只黑鸦还在停留。
他没想太多，躺在床上进入睡眠。
半夜，黑鸦从窗口飞走，飞雪早已停止，静谧的空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微响声。
他在黑暗中借路灯看着他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