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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失忆(1 / 1)

段星阁闻言如遭雷劈,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两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云栖见状微微蹙眉,好像不太明白段星阁为什么一下子傻了。

他刚想说什么,段星阁却蓦然起身,将云栖按在了一旁的床上后拿起手机站了起来,口不择言道:“哥哥那个,麻烦你稍等一下,我问问那、那什么就来。”

他把话颠三倒四地说完后,转身立刻冲出了卧室,反手将卧室门一关就不知道给谁打去了电话。

云栖心下还为方才的事而掀着惊涛骇浪,见状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敏锐如他此刻显然也意识到了段星阁的情况不对劲,于是云栖终于抬眸看向了整个卧室。

云栖从小是正儿八经锦衣玉食养大的,按理来说从玩具到服饰,他都不缺,只要损坏或者丢了,总有人立刻补上,故而对于这些外物,他不该有太多留恋的心思。

然而不知为何恰恰相反,云栖从小开始就有些恋旧,所以这么多年来,卧室内的摆设居然没有什么变化。

可当云栖察觉到不对,蹙眉细细观察时,那些不对劲的细节才逐渐浮上水面。

不对劲的不只是装潢,还有他本人。

从他睡醒开始……好像就有什么事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比如段星阁比他记忆中壮了许多,腰上不知为何有了纹身,纹身上更是带着不知道被谁抓出的指痕。

云栖蹙眉想要思索,可脑海中浑浑噩噩的,从苏醒开始就泛着针扎一般的疼。

然而云栖自小忍痛忍惯了,没往别处想,只感觉那股头疼感像他过敏时的后遗症一样,只是比往常强了很多。

大脑自动把这一点异样与记忆中的某个事情串联了起来。

——一定是自己昨晚被逼着喝了太多,所以才严重成这样。

可身体上的不对劲勉强解释通了,眼前的一切和段星阁身上的不对劲,却没办法解释。

更没办法解释的是……那个吻。

云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耳根一热蓦然回神,立刻把注意力再次放到了整个卧室上。

而这个家……看似没什么变化,但有些细节总是和记忆中对不上号。

比如不知道何时换了的窗帘、看似和先前一样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已经更换过的床,以及这个床头柜……

床头柜?

云栖微微蹙眉,脑海中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那股针扎一般的感觉陡然清晰了不少。

他深吸了一口气扶住额头,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段星阁打通电话之后的交流声:“表姐……表姐,是我,哎对对,哥哥昨晚吃了我那个药,然后他现在醒过来,非说自己是二十三岁……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暂时性失忆?大概会持续多久啊……表姐,你是我的亲表姐,我知道这药临床数据少,但眼下只能靠你了啊表姐,求求你帮我问问吧!”

云栖蹙了蹙眉。

失忆

……指的是他吗?

头痛欲裂的感觉越来越重,然而如此疼痛之下,云栖最多也就是蹙了蹙眉,甚至还有余力抬眸看向那个抽屉。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

在他的记忆中,这床头柜里放的东西数十年如一日,不该有什么他不知道地方。

可最终,云栖还是没有抵得住冥冥之中潜意识带来的诱惑,抬手拉开了那个抽屉,看到内里那个东西的一瞬间,他蓦然便愣住了。

——那是一本鲜艳的结婚证。

有那么整整十秒的时间,云栖的大脑都是空白的。

这是……谁的结婚证?

放在他的床头,理应是他的结婚证,可他的卧室里……一般睡着的不止是他自己,还有段星阁,至于段星阁自己的那个卧室,一般来说是放杂物用的。

这也是为什么一早上睁眼,在自己床上看到段星阁后云栖却毫无意外。

所以,眼下的这本结婚证到底是谁的?

云栖微微蹙起了眉。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还是没忍住抬起了手,将那本结婚证拿了出来,在手里忖了片刻后,他翻开一看,却见上面清晰地印着两个人的名字:“云栖段星阁”。

这是……他和段星阁的结婚证?

云栖愕然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荒谬。

时间在这一刻好似陷入了凝滞,以至于他都没意识到外面的声音也安静了下来。

段星阁打完电话后,似乎被云燕的几句后说得惊呆了,没有第一时间回来,站在门口纠结了良久。

就在此刻,云栖蹙眉有些难以理解手上的内容,面颊发烫间,脑海不住地发疼,某些难言的画面如快闪般划过他的脑海。

以至于他甚至都忍不住抬手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结婚证应声而落,直直地砸在地上。

听到屋内蓦然传来的物体砸地声,段星阁心下猛地一跳,连忙回到屋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面。

他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胸口,当即两三步冲上前,单膝跪在地上:“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云栖蹙眉缓了三秒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闻言想开口,但头疼得厉害,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只能咬着牙死死地按着太阳穴。

段星阁对于这种药的副作用有充足的经验,见状自然立刻明白了云栖是什么情况,立刻抬手替他按住了他的太阳穴,手下颇有经验地揉了起来。

云栖的症状很快得到了好转,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总算染上了几分人气。

他带着一身冷汗抬眸看向眼前人焦急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安抚道:“没事了……你别激动。”

段星阁闻言却不愿起身,依旧蹙眉半跪在那里,一只手死死地攥着云栖的手腕。

他那炙热的眼神看得云栖心下发烫,脑海中蓦然浮现了刚刚看到的,并列写在一起的名字,于是忍不住看向了掉在地上的那本结婚证。

段星阁见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刚好看到了地面上的那本结婚证,面色蓦然一僵。

云燕刚说过不让他刺激云栖,故而段星阁其实还没做好把两人结婚之事告诉云栖的打算。

于是屋内霎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过了不知道多久,云栖深吸一口气道:“我……”

“哥哥是因为看到结婚证才头疼的吗?”段星阁却先他一步开口,攥着他的手腕委屈道,“和我结婚……就让哥哥这么痛苦吗?”

云栖原本装了一肚子的话想说,被段星阁如此委委屈屈的一问,登时所有话都卡在了嘴里。

半晌,他似乎不愿意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声音艰涩地转移话题道:“我怎么了?”

“哥哥……因为昨晚吃错了药,”段星阁忖度着开口道,“药物的副作用导致哥哥失忆了,不过不用担心,我询问了表姐,最多一周就能痊愈。”

云栖是失忆了不是变傻了,而且二十三岁的云栖正处于前有狼后有虎的程度,反而比眼下过惯了太平日子的云栖更敏锐。

“什么药?”云栖蹙眉问道,“昨晚是在家里吧,怎么会凭空在家里吃错药?”

段星阁闻言头皮一麻。

失忆前的云栖虽然得知他瞒着自己吃药还妄图轻生后无比生气,但他就算真的气极了发狠,也不舍得真干什么。

然而二十岁出头的云栖是个绝对的不稳定因素,他可没历经千帆的云栖脾气那么好。

虽然他把段星阁当成幼崽一样护在羽翼之下,然而没有人比段星阁更清楚,那只是上位者对弱小者的施舍。

一旦他得知此事,用皮带把段星阁抽死估计都是轻的,恼怒之下说不定还会把这不听话的小狗赶出去,这才是段星阁最害怕的事。

“……这些事一时间有些难以说清楚。”最终两相权衡之下,段星阁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道,“而且我说出来的和现实可能也有些出入,怕哥哥误会,等哥哥一周之后恢复记忆,自然就明白了。”

云栖闻言蹙紧了眉毛,很明显对段星阁的话还是半信半疑,但他最终还是收回了视线,问出了自己从苏醒以来最关心的事:“你腰上的纹身,还有上面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段星阁自然猜到了他不记得纹身的事,然而云栖连他本人昨晚留下的抓痕都不清楚,这是段星阁万万没想到的,

他闻言一愣,小心翼翼道:“哥哥连昨晚的事也不记得了吗?”

云栖一顿,余光刚好瞟到那本结婚证,又听到“昨晚”二字,脑海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根霎时便红透了。

段星阁见状眨了眨眼,云栖和他对视了三秒才带着一丝不确信道:“……我干的?”

“对啊。”段星阁仗着他记忆力衰退,张口就要胡言乱语,“哥哥昨晚太激动,把我挠成这样,你看嘛。”

说着他拉起自己的衣服,指着那点再不抹药就要愈合了的伤口道:“我还没委屈呢,哥哥怎么反倒来质问我了?”

云栖压根不知道这几年段星阁当了演员,更不知道他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此刻见他情真意切,心下立即就信了半分,蹙紧的眉毛也跟着舒展开来,眉眼间顺势染上了几分愧疚:“那你这刺青……”

“不好看吗?”段星阁对此事却没有刚刚那股一下子就解释清楚的意思,反而挑了挑眉促狭道。

云栖微微蹙眉,哪怕没了昨晚的记忆,但此刻的他还是产生了和当时一样的情绪,只是白天的理智回笼后,没有那么莽撞了。

不过对于段星阁身上突然产生的这个“标记”,他还是有些不喜,只不过作为一个设计师,他天生对美丑就有着特别明晰的判断力。

再加上这纹身分明就是他自己设计的,配上段星阁的腹肌,简直完美符合他的一切审美。

故而此刻的他纵然失忆,却也说不出半个不好看来。

就这么僵持了半晌,云栖忍不住移开视线:“……勉勉强强吧。”

段星阁闻言一下子笑了:“看来二十三的哥哥与二十八的哥哥审美还是一样呢。”

云栖闻言一僵,因为方才结婚证的事而被震惊到的他,此刻终于意识到了更严重的问题:“……二十八?”

段星阁眨了眨眼:“对啊。”

脑海中蓦然闪过了什么画面,云栖意识到此事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竟然过去了五年……闻风林还活着吗?”

段星阁闻言一滞,收敛了一点笑意,眸底随之露出了更为深沉的本色:“不,他已经死了。”

蓦然听到自己抗衡了将近十年的高山轰然倒塌,云栖一时间有些怔愣,过了很久他才找回言语能力:“那——”

“他的私生子……叫明皎的,哥哥这个年龄应该没见过。”段星阁道,“也已经死了。”

那个背叛他的母亲而生出来的私生子,那个害死段云的罪魁祸首,竟然和闻风林一样,也死了。

云栖的脑海中没有关于明皎只言片语的信息,他自然也不记得什么穿书重生的事,更不记得恋综上发生的一切。

那个人此刻对于他而言,彻底成了符号,一个代表仇恨与过去的符号。

而现在,段星阁告诉他,这个符号终于永远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云栖蓦然闭了闭眼,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不真实。

一觉醒来,所有的坎坷与仇敌都随着时间而烟消云散了,这是云栖前二十年中,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好运气。

……这真的不是梦吗?

“不是。”段星阁蓦然的开口让云栖一愣,陡然回了神。

他方才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段星阁却好似有读心术一样,依旧半跪在那里,一眨不眨地盯着运气的眼睛。

他坚定又认真道:“哥哥,这不是梦。那些人都已经死去了,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人……值得你夙夜忧虑了。”

云栖心下一颤,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似在确认这究竟是不是梦。

然而下一秒,方才还带着些许严肃的段星阁突然轻笑了一下:“这对哥哥来说,是不是应该算三喜临门?”

“三喜临门?”云栖闻言回过了神,一时间有些不解,“双喜临门还差不多,哪来的三喜临门?”

段星阁挑了挑眉,那是一个自信又带着些许逗弄意味的笑容,像是雄兽看着比自己小了一圈的伴侣一样,带着宠溺和几不可见的狭昵。

云栖先前从未见过他如此表情,在以往的记忆中,段星阁从来都是顺从的,那听话的小狗每天只会用亮闪闪的眼睛看着他撒娇,从来不会有任何僭越之举。

此刻的云栖尚未有关于段星阁离家出走的记忆,故而在他的印象中,对方还一直是离家前那副顺从的模样。

故而看到段星阁如此态度时,云栖心下不由得一跳,下一秒却听对方道:“和我结婚,对哥哥来说难道不算第三个惊喜吗?”

方才因为闻风林和明皎的事而被打断的思绪蓦然回笼,再次聚焦在了那本结婚证上。

云栖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似乎带着戏谑品尝着他的局促与尴尬的人,一时间胸口不住地跳动,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段星阁却故意把他的一言不发当做了别的意思,见状一下子压下了眉眼,攥着云栖的手腕委屈道:“哥哥不喜欢吗?”

“我……”在云栖的印象中,此刻的段星阁甚至还没成年,虽然这小子从小就心心念念着长大了要和云栖结婚,但答应一个孩子的胡话和眼睁睁看到肌肉偾张、英俊到一塌糊涂的成年老公之间,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哥哥要是不喜欢……”段星阁见他不说话,眼神当即便暗了下去,他于是神情黯淡道,“那明天就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吧,我——”

段星阁说到这里,云栖脑海中突然划过了前所未有的电流感,心底骤然浮现的抵触感让他蓦然一震,甚至没等段星阁说完他便陡然打断道:“不行。”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去。

段星阁的话音戛然而止,他抬眸看着云栖眨了眨眼。

云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时间耳根发热,当即红了脸庞。

段星阁见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往前凑了点,像是个把自己往主人怀里塞的小狗一样:“哥哥果然是喜欢我的。”

他恨不得把自己埋在云栖怀里,炙热的吐息全部喷洒在云栖小腹上。

云栖实在受不了这个,若是失忆前的他,此刻恐怕会一边红着耳根,一边揉着段星阁的脖子,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着让他起来。

可眼下的他却没失忆前那么好的脾气,他当即面红耳赤地揪着段星阁的后领就要把他揪起来:“……你先起来。”

然而就在此刻,变况陡升。

段星阁原本也不打算逼人太紧,正打算顺着云栖的力度起身,可下一秒,他那条跪久了的腿上蓦然传来一阵麻意。

段星阁当即一个没控制住,在云栖惊愕的目光

中,直接摔在了他身上。

“——?!”

此刻段星阁整个人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云栖身上,云栖方才连那点呼吸间喷洒出的热量都受不住,此刻自然是更受不住了,回过神后他的身体甚至都在不自然地颤抖。

他抬手想把身上人推起来,可手腕却不听使唤,软得不像样子。

“星星,你先起——”他还没到日后习惯喊段星阁大名的阶段,此刻还下意识把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当作幼崽,进而脱口而出他的小名。

殊不知曾经在他羽翼下避雨的狼崽子早就长成了肌肉结实的成年狼王,健壮得能一手轻而易举地压下他的所有挣扎。

“别动……”段星阁的声音不知道为何没了方才的清澈,反而变得有些沙哑,“哥哥昨晚睡得好吗?”

这是个很突兀的问题,云栖闻言却下意识回忆起了昨晚,一无所获,只有隐约中很香甜的梦入了他的脑海中。

“……应该还行。”

“还行。”段星阁压在他耳边轻笑了一下,“可是我昨晚为哥哥担惊受怕了一夜,可没睡好呢,哥哥打算怎么补偿我呢?”

云栖失去了记忆,被段星阁故作委屈地这么一哄,一时间还真以为是自己滥用药物才导致对方担心之余没能睡好,一时间心下颇为愧疚:“那你要不要现在再睡会——”

“不要。”段星阁有些语焉不详道,“而且我指的不仅仅是这重意思上的没睡好。”

云栖被他三两句说得甚至忘记了身上还压着一个人:“……还有什么?”

“还有……”段星阁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他的眼底闪烁着某些光,喉结不由自主地滑动了两下。

那似乎是捕食者看着最心爱的猎物,喉结微动间在思考该怎么开口。

云栖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刚想继续开口追问时,段星阁却蓦然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而后缓缓向下。

“哥哥昨晚一直蹭我,怎么可能睡着。”段星阁压着声音委屈巴巴道,“你摸摸嘛。”

云栖如遭雷劈,蓦然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得知和自己养大的小狗在一起是一回事,结婚是一回事,而被人牵着手提醒结婚后该做的不该做的事都做了,就更是另外一回事了。

云栖回过神后就好似手按在了电门上一样,耳根发热间蓦然想要抽手。

可段星阁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反而死死地压着他:“哥哥不喜欢吗?你之前明明可喜欢我的腹肌了,它你也很喜欢,你还亲——”

云栖面色爆红,没等他说出口自己亲的到底是腹肌还是别的什么地方,便用毕生最大的力气作势要推开身上人。

然而段星阁纹丝不动,云栖一时间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愕然的神情。

……这小子五年来到底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怎么这么硬?!

云栖的动作因为震惊一下子凝滞了。

“好了好了。”最终是段星阁看他可怜,笑着放开了他的手腕,紧

跟着坐直了身体,“跟哥哥开玩笑呢,其实我们——”

说到这里,段星阁一顿,蓦然想起了云燕那句:“在彻底恢复记忆之前,最好别刺激他。”

于是他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下去,随即露出了一个灿烂到不带丝毫阴霾的笑容:“其实我们刚刚结婚,还没来得及睡……圆房。”

听他如此光明正大地就把这话说出来了,云栖看起来很想骂他一句恬不知耻,然而没睡过这句话还是让他捡起了一点属于是年长者的威严,于是硬撑着保持了不吭声。

段星阁见他就这么信了,于是笑得更灿烂了。

云燕虽然给了一些建议,但段星阁还是有些不放心,故而特意带着云栖去拜访了她那位从事相关工作的朋友。

一通检查下来,那位专家表示情况没有段星阁想的那么严重,一周后就能痊愈。

言罢,他又开了一些药让两人拿走,不过临走时他又补充道:“最近几天,患者可能会出现记忆紊乱的情况,这都是正常情况。”

“不过你还是最好想办法向记忆紊乱后的他解释清楚具体情况,避免他出现惶恐等情绪,或者你也可以让他自己提前录一些视频来告知之后的自己,不论如何,最好不要让他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段星阁连忙应了道:“好的。”

有了专家的定论后,段星阁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载着云栖回家时,云栖的目光不住地落在他身上。

段星阁一顿,扭头笑道:“怎么了,哥哥?”

“没什么。”云栖故作镇定地收回了视线,抿了抿唇道,“只是看你会开车……有点意外。”

记忆中天天蹬着山地车上学的小狗居然已经到了开汽车的年龄,这可真是——

“这就意外了?”段星阁却笑着打断了他的思绪,“我会的可不止这些呢。”

然而此刻的云栖却完全没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反而露出了一个感慨的表情。

两人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这样就意味着一天基本上过完了。

因此随之而来又产生了一个问题,接下来离三期的最后一周时间开播,仅剩不到三天的时间了,而云栖要一周的时间差不多才能恢复记忆。

如果他以这幅状态上恋综,那麻烦简直太大了。

根据那位专家的意思,他的记忆状态还可能出现紊乱,简而言之就是没人能保证第二天醒来的是保留二十三岁记忆的云栖,还是十九岁甚至十六岁的云栖。

如果观众们真的看到了云栖的这些状态,段星阁恐怕要被恢复记忆后的云栖给就地打死。

故而为了缩短恢复时间,段星阁恨不得以对待豌豆公主的态度对待他,就差把云栖含在嘴里了。

厨房什么的段星阁更不敢让他进,生怕他真的把厨房炸了再给自己弄出什么好歹来。

然而生活上的事段星阁能给云栖包圆了,但公司中的事务却不行,只能云栖亲自上阵,段星阁最多在后面给他一点指导。

好在二十三岁的云栖已经开始接触公司事务了,虽然闻风林千防万防,却架不住云栖真的姓云,他没办法真的完全把云栖隔绝在权力中心之外。

这么多年来,明云在人员、行政乃至于各种方面的变动虽然有,但底层逻辑不变,而且云栖并非全无经验,段星阁教起来也很好教。

不过有些事不方便在云栖自己办公用的电脑上操作,那上面都是机密文件,一不小心碰坏了很难恢复。

最终段星阁还是搬出了自己的私人电脑,一边模拟一边给云栖讲解。

这是个很有错位感的经历。

曾经连画画都要自己手把手一笔一划教导的小狗,此刻却单手撑在他的书桌上,低头一字一顿,认真且清晰地指导着他的一切。

进入工作模式后的段星阁褪去了那些流于表面的轻浮,转而露出了成年人深沉的底色,看得一旁的云栖心下一震,忍不住走了点神。

……他的小狗,这些来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正这么想着,段星阁突然毫无征兆地扭过了头,看着他挑了挑眉:“哥哥是在走神吗?”

他身上的成年感和压迫感太强了,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此刻的两人似乎是同龄人,但云栖还是感到了一股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他立刻清了清嗓子:“……没有。”

“不好好听课还撒谎,”段星阁却笑着凑到了他面前,“不听话的小孩是要受惩罚的哦。”

云栖听到他这幅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当即就有些耳根发热:“我是记忆停留在二十三,不是十三,你这……唔——”

段星阁恰着他的下巴蓦然压了下来,云栖一愣,随即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他失忆苏醒以来,段星阁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吻他。

没等他回神,那条极其富技巧的舌头撬开他的唇舌便探了进来,勾着舌尖细细摩挲。

在记忆中毫无经验,可身体上无比受用的云栖当场便被亲得软了腰身。

他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是该回应还是该推开,他只知道这个吻好像持续了很久,久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逸散了出去。

等到入侵者好不容易从他的唇齿间退出去时,云栖还未能从方才的经历中回过神,一时间连眼角都是红的。

段星阁看着他笑了一下,那笑意中却带着什么深不见底的情绪。

似乎是猎人在嘲笑猎物的不自量力,又似乎是一股不加掩饰的觊觎。

看得云栖心下发颤,他连忙回神,故作镇定道:“我渴了,去楼下给我接杯水。”

说完,他似乎又觉得自己命令的语气有些太强势了,于是垂着眸子睫毛微颤:“……我自己学一会儿。”

——那是几乎听不出服软来的一句软话。

段星阁闻言笑了一下,随即听话地站了起来,推门走了出去。

他一走,整个书房内霎时只剩下了云栖一个人。

电脑光映在他的侧脸,衬得他越发荣颜如玉起来。

云栖一眨不眨地看着段星阁的电脑,上面各种复杂的报表铺满了整个屏幕,可他的思绪却忍不住落到了文件之后的地方。

这是段星阁的私人电脑……他的电脑中会存着什么呢?

云栖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但段星阁是不一样的。

这两天的一切让失忆的他从心底升起了无数疑问。

段星阁为什么这么懂公司事务?按照云栖原本的设计来看,段星阁毕业之后进明云是理所当然的,甚至让他接手几个公司都恰合时宜,按照这条思路来看,段星阁精通这些内容完全说得过去。

但段星阁方才教的东西完全不像是云栖亲自传授给他的。

自己的经验自己最清楚,哪怕云栖已经失去了记忆,可他清楚地知道那些工作方式根本就不符合他的习惯,反而更像是段星阁在摸爬滚打中自己悟出来的。

敏锐的云栖单从这一点事中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对段星阁这么多年来的经历越发好奇起来。

那种说不清的好奇中还混杂着某种不可明说的预感,最终云栖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门口后,扭头立刻把文件隐藏了起来,当即退回到了桌面。

方才段星阁打开电脑时他就已经被他的桌面给震惊过一次了,可眼下再看,那壁纸带来的冲击也未减丝毫——那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下的云栖的睡颜。

其实平心而论,除去照片中的人是自己外,整张照片无论是从构图还是从色调上都充满了艺术感,优秀得可以参加摄影比赛。

但问题就是,云栖根本没办法忽视这张照片的主人公。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扫视起了桌面上的其他内容。

段星阁的桌面和他这个人的气质截然相反,风格上反而更像是他那个冷到没有一丝人气的别墅。

整个桌面上异常干净,没有任何杂七杂八的文件夹。

在这种情况下,那个没有名字,孤零零摆在桌面上的文件夹显得扎眼又突兀。

它就像是故意摆在那里等着谁来打开一样,看得云栖心下一跳。

他紧紧握着鼠标,落在那文件夹上犹豫了良久,最终他还是没忍住,扭头看了眼门口,确定没人后转身点开了那个文件夹。

出乎他意料的是,和连个名字都没有的文件夹相比,文件内部简直称得上一句别有洞天,打开后竟然加载了几秒才把所有图片都加载出来。

看着铺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图片缩略图,云栖眼皮一时间狂跳不止,心脏也跟着砰砰作响。

他深吸了一口气,随手找了个看着色彩鲜艳的图片点开。

然而看清楚那张照片的一瞬间,云栖蓦然便愣住了。

一时间书房内连呼吸声都没有了,过了整整三秒,云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从耳根到脸颊蓦然红了一片,那一刻如果情绪能具象化,他的脑袋上恐怕已经要冒烟了。

紧跟着,先前段星阁说过什么“没圆房”的鬼话混杂着另一个念头同时于他心头浮现:

……他的小狗到底是怎么变成这幅变态模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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