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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伪装(修)(1 / 1)

书房内充斥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沉默,遗嘱的内容称不上,但格式很正式,没有任何赘余的词句,像是按照模板写的。

那页纸看起来很单薄,此刻却像是一座山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上面文字精练而冰冷,像一把刀一样狠狠地戳进了段星阁的胸口。

云栖随时都有可能进来,可段星阁却是像是要将这把刀咬碎,将每一个锋利的碎片都刻在心里一样,一字一顿地读完了整个遗嘱的内容。

遗嘱先是列举了云栖名下的所有资产,这部分用了很大的篇幅,足以证明云栖资产的雄厚,甚至一页纸未能列完,最后附上了一句:“详见补充说明书。”

不需要任何修饰词,单纯的数字陈列带给人的震撼已经巨大的了,可这些所有的资产加起来,却没有紧跟着那句话带来的震撼大:

“在本人去世后,上述所有财产属于我的全部份额,均有我的丈夫段星阁壹人继承。”

云栖付出了无数心血,无数人垂涎三尺,做梦都想得到,而明皎更是为之付出了生命的资产,此刻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写着全部由段星阁一人继承。

段星阁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无数人梦寐以求却只能望而却步的资产。

而且面对“丈夫”这个称呼,段星阁本该高兴的,可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怒意。

滔天的怒火近乎吞没了他的理智,可他却在此刻出离地冷静了下来。

段星阁拿出手机,一言不发地拨通了云皑的电话,眼神却死死地黏在面前这份遗嘱上,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刻在心头。

手机铃声响起的动静对云皑这个惊弓之鸟来说就跟催命符一样,她吓了一跳,拿起手机看到来电人是谁后更是差点昏过去。

带着最后一丝侥幸,她小心翼翼地接起了电话:“……喂?”

段星阁都不用细听,便能听出她的声音发紧,很明显在故作镇定。

他冷冷道:“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云皑:“……!”

那一刻她呼吸都抖了三分,回过神后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你故弄玄虚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是吗。”段星阁怒极反笑道,“你跟哥哥背着我干的那些事,你当我不知道?”

云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当即口不择言道:“……你别诈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不知道?那我提醒你一下。”段星阁没心思继续掰扯下去,径直撂出了两个字,“遗嘱。”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此刻却像是什么哑药一样,登时让云皑没了声音。

电话间一时只剩下了难熬的沉默,段星阁也不说话,像是火山爆发前的宁静一样,听得云皑心惊胆战,实在是受不了了,最终选择了缴械投降。

“你……你知道了?表哥跟你说的?”她小心翼翼道,“那什么,你别冲动啊,你们俩都受了这么大的伤,就算没

受伤他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云皑实在为她表哥操碎了心,面对她如此苦口婆心喋喋不休的局面,段星阁一句话便止住了她的话头:“他还不知道。”

云皑沉默了三秒,小心翼翼:“……你不打算追究了?”

段星阁淡淡道:“你觉得可能吗?”

云皑一下子又没了动静,看起来她真的很想挂电话,但碍于段星阁的疯劲,最后还是没敢挂。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段星阁冷声威胁道,“你不说我就去问他,无论我怎么知道,两种情况下他的下场是一样的,你的下场就不一定了。”

云皑闻言当即后背一凉,云栖可是他的亲老婆,再怎么生气这小子恐怕也不舍得下重手,但云皑这个便宜妹妹就不一样了。

云皑头皮发麻间,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没一会儿L就把所有事都给倒了出来。

不过她心虚之际,说话间颠三倒四的,而且前情提要说了太多,显然还是在为云栖解释:“他当时关心则乱,我劝了他好几次……”

眼下这种情况,云栖很可能进来,段星阁却没有在这个时间点跟对方摊牌的打算,于是蹙眉道:“长话短说。”

云皑一顿,不得已只能用最简练的方式把事情说完了。

段星阁追问道:“遗嘱原件呢。”

云皑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原本在你们家三楼那个屋子的柜子里放着,但我……我昨天晚上去烧了。”

她没说是谁让她去烧的,但这事似乎用不着挑明,无声的沉默让云皑心下发颤,过了半晌,对面的人终于出声道:“知道了。”

云皑立刻开口:“其实我觉得——”

她话还没说完,段星阁听都不听直接打断道:“今天的事如果哥哥知道,你的项链就别想要了。”

云皑瞬间打消了给云栖求情的念头,不过段星阁深谙打一棍子给一甜枣的处事原则:“他许了你什么好处?”

云皑弱弱道:“一条街一天之内随便买。”

“我许你两条。”段星阁眼都不带眨的,“不过他要是知道了,你倒欠我一条。”

“……!!!”

“Yes,sir!放心sir!”云皑立刻表起了忠心,但她话说完又忍不住为云栖考虑了起来,“不过,那什么,你…你不打算现在追究啊?”

段星阁反问道:“你觉得我线还没拆能怎么追究?”

云皑没说话,只是在心下腹诽,你只要想,别说没拆线了,就是身上带着刀也照折腾不误。

但很快云皑便意识到,不是段星阁不想现在追究,而是他觉得自己现在体力和身体素质都并非巅峰时刻,难以达到他预期的效果,所以才要故意装作不知道,以图来日,等他拆完线后,好好地再给云栖上一课。

意识到这一点后,云皑蓦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期期艾艾地表示了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承诺后,连忙挂断了电话,不想跟这事再有半毛钱的牵

扯。

挂断电话,段星阁攥着拳头看了那份遗嘱整整一分钟才勉强定下神。

怒火和后怕几乎吞没了他的整个理智,方才和云皑打电话时,段星阁硬是死死地咬住牙,后来更是差点把舌头咬出血来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把云栖抓到那个屋里锁起来。

而事实确实和云皑想象的一样,眼下这种状况,段星阁自己用不上力不说,云栖如果被揭露出来,看着他这幅样子也会愧疚加自责,两方加持下,他恐怕连反抗都不会有。

然而段星阁要的不是他的愧疚。

极度的怒火过后却未能带来极端的冷静,段星阁在思考自己到底在生什么气。

平心而论,以理智推断,他清楚云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无论是从留后路上思考,还是从其他方面思考,都是正确的。

段星阁反问自己,他要的是云栖的愧疚吗?还是对方的自责?

答案都是否定的。

他要的是云栖真正明白,爱从来不该是隐瞒,不该是打着为谁好的名义,却做着让对方一无所知的决定。

想到这里,段星阁面无表情地收回思绪,把那张图传到了自己手机中,又模拟着云栖今天早上删除照片的做法,反手删了电脑中的那张图片。

将所有痕迹处理妥当后,段星阁才给自己的新手机做起了备份。

待一切处理完毕,段星阁拿着手机走出了书房,神情已经恢复到了往常的样子,一点端倪也没有露出来。

而云栖则对这一切毫无察觉,完全不知道自己百密一疏的漏洞已经被人发现了,即将降临的死线牢牢地裹着他。

段星阁下楼时他已经洗好了澡,头发也早就吹干了,正坐在餐桌旁一边看手机一边等段星阁吃饭。

饭显然是阿姨做的,毕竟段星阁都伤成这样了,不可能让他亲自做饭,而云栖做饭的水平,只能说不提也罢。

听到楼梯上的动静,云栖顺势抬眸:“怎么备份了这么久?”

段星阁看起来正常无比,他闻言自责道:“手机里的东西有点多,废了点时间。饭都凉了吧?哥哥应该直接吃的,不用等我。”

他的态度和往日一模一样,云栖没看出任何异样:“热的难以下口,凉一凉也好。”

“哥哥的头发怎么已经干了?都怪我,忘了给哥哥擦头发,哥哥别生气。”段星阁拉开椅子坐在云栖身边,和往常一样撒娇道,“今天晚上不会忘了。”

云栖不像他一样有轻微洁癖,没有一天洗两次澡的打算,他原本想拒绝的,可对上段星阁的目光后,他不知为何心下一颤,突然间心慌得厉害,下意识移开视线。

但他又害怕自己做贼心虚的样子被人看出端倪,便咬着牙看回去,这一次却见段星阁的眸色一如既往的清澈,里面还潋滟着期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云栖便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云栖定了定神,又想到了待会要去看闻风林,回来后身上难免沾染晦气,确实需

要洗一洗。

于是他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轻声道了一声:“好。”

段星阁闻言笑得更灿烂了,夹了一块肉放到云栖碗里:“赶紧吃饭吧,哥哥多吃点肉,养养身体。”

云栖并不知道这句“养养身体”意味着什么,只当是段星阁关心他,便也没多想,低头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完,稍微休息了一下后,两人便换好衣服出了门。

到达疗养院门口时,刚好是下午两点,正是太阳高照的时候,阳光格外的好。

云栖依稀记得上次来到这里时,阳光似乎也跟今天一样好,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后,眼下的心情已经和那一天已经截然不同了。

吴医生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看到他们过来,她抬脚走了上来。

不过云栖开口的一句话并未牵扯到今天的主题,而是侧身给她指了指段星阁肩膀上的伤:“他不愿意住院,这几天可能得劳烦你去家里给他换药了。”

吴医生连忙道:“好的。”

“麻烦吴医生了。”段星阁问道,“换药如果勤快一点,伤口会好得更快吗?对疤痕淡化有没有好处?”

云栖只当他是急着痊愈,至于为什么急着痊愈,小狗的心思简直就是昭然若揭。

他忍不住看了段星阁一眼。

“会起一定效果,但恢复得再快,拆线最早也得需要十天。”吴医生道,“至于疤痕问题,相关的药膏可能有一定效果。”

段星阁了然地点了点头:“好的我明白了,多谢吴医生了。”

聊完了这些事,两人才抬脚走进了疗养院。

单独的病房内,昂贵的仪器一如既往地开着,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看起来完全没有仪器有活力,显然进的气多出的气少,眼下几乎已经行将就木了。

云栖脚步站定,垂眸看着床上的闻风林。

短短几天没见,上一次还有力气和他们对骂的人,此刻已经瘦骨嶙峋得连转眼珠都费劲了。

云栖看了吴医生一眼,对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走出病房,临走时还不忘关上门。

屋内一下子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闻风林吸着氧极力扭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俩,似乎在分辨来人到底是谁。

云栖没说话,他甚至不需要说话,段星阁便径自走上前,抬手摘了闻风林的呼吸机。

闻风林涣散的瞳孔因为他的这个动作总算有了点焦距,过了大概有三秒,如破风箱一样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他好似呛到了一样,猛烈地咳嗽起来。

他的身体状况和上次见面时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

可面对自己亲生父亲如此狼狈的模样,云栖却什么都不说,就站在一旁看着段星阁在他病床边站定。

“看起来我这老丈人马上就要驾鹤西去了,恭喜啊。”段星阁笑道,“马上就能跟你那个便宜儿L子在地下团聚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闻叔。”

原本还在咳嗽的闻风林闻言一下子

睁大了眼睛,他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理解出段星阁在说什么,于是瞬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扭头直勾勾地看着他:“你…你们……把皎皎怎么了——”

那嗓音好似在砂纸上摩擦过一样,沙哑不堪。

“皎皎……啧,真亲啊。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段星阁闻言笑了一下,“一个杂种还想跟哥哥抢东西,最终的结果自然是被我弄死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笑容越发灿烂起来,像个反派一样指了指自己的肩头:“不过你那个儿L子倒是比你强点,死到临头还想反杀我,诺,伤口刚缝完针,还有点疼……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计较了。”

段星阁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而后轻笑道:“毕竟也没必要和一个死人计较,你说是吧,闻叔?”

闻风林闻言一口气没上来,他用枯瘦的手攥着被子,大力咳嗽起来。

段星阁就在旁边带着笑意看着,闻风林咳嗽完,疯了一般挣扎着抬手作势要来掐他的脖子他也不恼,甚至躲都不带躲的。

那只手即将碰到他脖子的一刹那,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蓦然出现,一把握住了手腕将它冷冷地甩到一边。

闻风林一下子被带得掀翻在被褥间,方才的那个动作好似耗费完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一样,眼下整个人倒在床上连进气都少了许多。

云栖垂眸看了段星阁一眼,段星阁立刻了然地将呼吸面罩给闻风林戴了回去。

可重新涌入肺中的氧气没能给闻风林带来好转,本就油尽灯枯的他听到明皎去世的这个消息后,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枯槁了下去。

原本云栖是想把仪器停一些的,可看到这里后他却觉得没那些必要了。

恐怕要不了多久,这对父子就能在地下团聚了,没必要为此再背上一个过失杀人的嫌疑。

云栖曾经想象过彻底解决一切的那一天,自己该是什么心情,是畅快、高兴还是茫然?

然而真到了这一天,云栖却并没有什么大仇得报的痛快感,也没什么特别高兴的情绪,他只是油然而生了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

一切都结束了,那些恩怨与纠葛,仇恨与算计,都将随风而逝,之后迎来的将是崭新的一页。

云栖转身,当着闻风林的面将吴医生叫了进来:“最后几天,仪器不用停,劳烦你多看顾一些,有事通知我。”

这个事是什么不言而喻,大家心知肚明。

吴医生应了一声后,云栖带着段星阁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疗养院。

云栖并未感觉自己在里面呆多久,可两人出来时,天色却已经晚了下去。

看着天边的夕阳,云栖终于后知后觉地品出了一些事情都已解决完毕的愉悦。

他难得扭头看向段星阁,眸底带着一丝潋滟的笑意:“走吧,我们回家。”

“嗯。”段星阁看着他笑了,只是在云栖没看到的地方,对方的眸色暗得有些深不见底,“我们回家。”

俩个人回到家时阿

姨已经把饭做好了,她深知云栖的习惯,将饭做好后便离开了,家里只剩下了云栖和段星阁两人。

吃完饭,段星阁因为伤口的问题洗不了澡,云栖却还记得他中午的那句话,而且他在医院呆了一晚上,都是病菌,以他洁癖的性格,能忍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他不想麻烦云栖。

眼下终于得了空,云栖拽着便把人拽到了浴室。

可能是因为海岛上那半天彼此之间什么都看光了,所以云栖也没之前那么不好意思,直接脱了衣服拉着人进了浴室。

然而他坦坦荡荡,段星阁却一点也不坦荡,看到他脱下衣服后,整张脸立刻便红透了。

看起来相当纯情,惹得云栖忍不住想逗他。

只是他并不知晓的是,眼下段星阁面上泛红,好似被心上人撩拨的高中生,心底却压着沉甸甸的阴暗思想。

但他考虑到自己此刻的伤口情况后,硬是将那些思绪都忍了下来。

实际上,云栖半蹲在他身下给他擦拭伤口下面时,段星阁脑海中想的却是按着他的后脑看他因为吃不下而惊愕睁大的含水眸子。

到了那时,云栖整个人会因为颤抖和无措进而蹲不住,进而膝盖也会因此而跪在带水的地板上,泛红一片。

不过浴室的地板太硬,段星阁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应该换一个地方。

然而纵然他脑海中已经闪过了无数恶劣的念头,可他面上还是很好地收敛了眸底的暗色。

而且脑海中想归想,那是日后伤口恢复好的事,眼下段星阁却不忍让云栖这么事无巨细地照顾自己,于是抬手就想接过对方手里的毛巾:“我自己擦也能避开伤口,哥哥,还是我来吧。”

云栖却一躲,抬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

段星阁眨了眨眼,立刻从善如流道:“……那我待会儿L洗完澡给哥哥擦头发。”

不过说归说,两人洗完澡出来后,为了防止段星阁发梢的水滴到他的伤口,云栖还是自己拿了毛巾先擦着,让段星阁先去拾掇他自己了。

段星阁听话归听话,只是听话的方式有所不同。他擦都没擦,只是随便把头发吹了一下,半干不干后便算拾掇完了,扭头就要找云栖。

云栖不喜欢吹头发,段星阁吹完走到客厅时,却见对方还坐在沙发上慢慢擦头发。

于是他走上前接过云栖手中的毛巾,从背后拥着他,用毛巾亲昵地给他擦着头发,手法温柔而熟稔。

但他从站到云栖身后开始就一言不发,云栖敏锐地品出了一丝不对:“怎么了?”

段星阁回神,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庆幸……还好我们都活下来了。”

他话里有话,云栖却没听出来,以为自己刚刚是过于敏感了,闻言放松了肌肉,靠在段星阁怀里轻声应了一下:“嗯,还好我们都活下来了。”

然而云栖的第六感实际上准的吓人,此刻段星阁站在他身后不动声色地为他擦着头发时,想得却是如何用毛巾把他的手捆

起来按在床头。

最好再去定制四边有杆子的那种床架,这样能从上面吊下绳子,将双腿也给牢牢地捆在两侧。

段星阁很喜欢听云栖的声音,但在他的幻想中,他却完全不想听那人的解释了。

为了防止他解释,最好在一开始就用干净的毛巾塞住他的嘴,因此他只能发出最可怜的呜咽。

直到他哭得精疲力尽,连被吊起的双腿都没了痉挛的力气时,再把毛巾拿出来。

这样云栖不但没了解释的力气,恐怕连话也说不完整了,只能像个被用坏了的人偶一样流着泪喘息。

段星阁深知自己骨子里是个残暴的人,但他曾经害怕云栖因此厌恶他,故而他压抑着自己的本能,为两人的初夜设想了很多种温柔而缱绻的可能。

在那些可能中,段星阁不是没想过自己会突然失控的场合,但他每每想到此时,第一反应不是顺着思路继续想下去,而是硬生生将这一切幻想掐断,进而开始自责,思考应对措施。

段星阁甚至突发奇想过,世界上既然有刺激冲动的药,那有没有一种反其道而行之的药,用了之后可以减缓生理冲动,让他不至于太过热烈而弄伤云栖。

可眼下看来,这些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实现。

他还是不舍得弄疼云栖,段星阁深知那些过分的,带着疯意的念头也只可能存在于他的幻想中。

可那份遗嘱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梦魇一样提醒着段星阁前世的一切,怀中逐渐消散的温度再一次浮现上来。

这么多年来,段星阁从未像今天这么生气过,可他面上反而出奇的平静。

娱乐圈内积攒这么多年的实力让他将若无其事的样子演了个十成十,以至于云栖没有看出丝毫端倪。

哥哥其实应该感谢他肩头的伤,段星阁平白无故地想到,如果不是肩头的伤,可能此刻的云栖已经不是坐在沙发上被他从身后半抱在怀里擦头了。

他会被人牢牢地挤在沙发深处,双腿被死死地卡住,段星阁单用一只手就能让他哭出来。

云栖也许会挣扎,但只要那张照片拿出来,事情的暴露会打他一个猝不及防,回过神后的他也许会下意识咬住手腕而后矢口否认。

但很快他的理智便会在段星阁的手下土崩瓦解,开始挂着泪珠解释自己所做的一切。

不过他的话很快便会分崩离析,于是云栖就会被他弄得一塌糊涂,沙发也会被他弄得一片狼藉。

段星阁想到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像自己妄自菲薄时想象的那样猜不透云栖的心思。

他明明这么了解对方,连他所有可能的反应都猜到了,却唯独因为自卑,没能猜到对方会立那份遗嘱。

扭曲的怒火中,段星阁忍不住想到,先前自己的不自信简直就是笑话。

云栖明明爱惨了他,连死后的一切财产都愿意给他,宁愿一个人被明皎扯着站在船边,也不愿他有一点委屈。

他之前对云栖是否爱自己的怀疑堪

称可笑。

想到这里,段星阁却又忍不住从心底升起了一个更阴暗的想法。

段星阁挑开云栖的鬓发,对方有些不明所以地抬眸看向他。

你写下那份遗嘱的时候在想什么呢?哥哥。

你算无遗策,连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在乎。

段星阁垂眸敛下眸底的疯狂,低头吻了上来,云栖有点奇怪他的一言不发,但还是仰着头环住了他的脖子,迎了上来。

毫无理由的纵容,堂而皇之的偏爱,却更容易滋长某些阴暗的心思。

段星阁没由来地想到了昨晚他刚刚缝完针躺在病床上时,云栖撩开鬓发吻上来的那一幕。

他当时心悸得厉害,却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眼下他却终于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当时在幻想什么。

他想的是对方坐在自己身前,红着脸撩起耳侧的碎发。

可若是□□,似乎又有点不符合段星阁心中云栖的气质,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差了点什么呢?段星阁漫不经心地想到。

突然间,他灵光一闪,曾经云栖扮演人鱼时的妆造和此刻的幻想产生了微妙重合。

连观众们都不知道,当时云栖佩戴的那条流光溢彩的宝石项链,其实是段星阁亲手设计的。

当他穿着礼裙戴着珠宝出现在灯光下时,那一眼惊艳四座,华贵的礼裙和璀璨的珠宝交相辉映,可二者加在一起也遮盖不住云栖的气质。

而此刻在段星阁想象的画面中,礼裙的作用反而被更多更耀眼的珠宝所取代。

就在这处沙发旁柔软的地毯上,□□的大美人像是尊惊艳绝伦的艺术品一样,浑身上下穿戴着各式各样的珠宝,彼此之间交相辉映,可再美却比不上美人的那张脸。

他会跪在那里抬手撩开鬓边的碎发,在某人的命令中,红着眼角低头张开嘴唇,长久以来的体面会让他故作镇定,实则羞耻得脚趾都在蜷缩。

而到了最后,当颤抖的大美人真的被欺负得哭出来时,大颗的眼泪砸在宝石上,顺着肌肤向下淌,那个画面一定很美。

不过用什么宝石却需要仔细思考,要选夺目且不易碎的,这倒不是因为段星阁心疼珠宝,昂贵的价格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但那些宝石毕竟是要贴身戴着的,如果易碎,动作间磕磕碰碰的,很容易伤到他的哥哥。

不过送人“礼物”,还得当事人喜欢才好。

“哥哥。”段星阁回过神笑了一下,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端倪,“你最近有什么喜欢的珠宝款式吗?我想设计几件送你。”

云栖有些不解:“怎么突然想起来送我?”

“新婚礼物嘛。”段星阁俯身吻了吻他的眉眼,“而且送哥哥礼物不是天经地义的嘛,就算没有理由,我难道不能送吗?”

云栖完全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落在段星阁眼中却已经成了□□跪在地毯上的模样,更不知道对方设计的首饰打算挂在自

己身上的哪个部位。

他嘴上疑惑,但听到段星阁说要送自己,还是忍不住认真思索了起来,半晌道:“最近在看玛瑙。”

“魳奴?絙葶????絶???魳奴湸鹛絙???『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段星阁笑了一下,话锋一转道,“说起来腰链的话……哥哥会喜欢吗?”

云栖闻言一愣,回过神后一时间有些脸红。

腰链这种装饰品对于云栖来说有些过于私密了。

女生在平常时倒是还能穿露腰的衣服露出来,可男人戴上腰链,大部分情况都没办法露在外面,只有在特定情形下才能看到,而且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看到。

云栖面上忍不住发烫,感觉这礼物多少有些狭昵,但如果段星阁真的喜欢……

最终云栖红着耳根不轻不重道:“……你别做的太过分。”

“怎么会呢。”段星阁一下子笑得更灿烂了,“普通的腰链而已,哥哥想到哪了。”

他嘴上这么说,脑海中的画面却和嘴上截然相反。

那条链子最好足够长,长到能挂满玛瑙和其他华丽斑斓的宝石,而后在肚脐处分叉开来,两条链子分别向下,蜿蜒地绕过大腿内侧,勒出肉感后从后面穿出,和背链交错在一起。

对,还有背链,段星阁没敢把这个想法说出口,不然他的心思就太明显了。

几条嵌满了珠宝的链子会在身后有一个交汇处,可以用珍珠作交汇处的点缀,这样从身后轻轻一扯,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链子的主人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后,一定会羞耻得想要用护手遮住身上的链子,奈何两只手恐怕不太够用,遮了一边便会露出了另一边。

而段星阁则会趁着他手忙脚乱之际夸他好看,当云栖面红耳赤地否认时,段星阁便会将他按在镜子前,让他一边看着自己的样子,一边颤抖着一个个鉴赏自己身上的珠宝。

而那些藏在看不见地方的链子,则要云栖自己亲手将它们露出来。

而到了这里,段星阁甚至都不需要有什么下一步动作,云栖便会羞耻得哭出来。

业内最尊贵的设计师,往日穿着得体地站在台前,鉴赏把玩那些珠宝时,可能永远也想不到有一天,他自己竟然也会变成被人把玩的珠宝。

想到这里,段星阁却收回思绪看向了怀中人。

一切的幻想都那么美好,可他还是不舍得。

不舍得看对方受一点委屈,不舍得因为自己的一点点生气就让对方和当时的他一样蒙在鼓里。

而在现实中,那条设想中精美的腰链,只要能被云栖穿上过哪怕一次,段星阁便心满意足了,除此之外,他恐怕什么也不敢奢求。

毫无理由的纵容,堂而皇之的偏爱,除了会助长那些阴暗的心思外,还会带来惶恐。

只有没有失去过的小孩才会有恃无恐,而曾经失去的人,哪怕得到的再多,最终也还是会惴惴不安。

已经被擦干的发丝顺着手指滑落,段星阁垂眸看着怀中人锁骨上的伤痕与安然无恙的容颜,心中却泛起了一股说不出的酸意。

是我还不够强大吗?所以你才什么都不愿跟我说。

原来哪怕是重活一世,我还是这么差劲,哪怕竭尽了全力,还是差一点就失去了你。

云栖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后轻轻抬眸:“怎么了?”

段星阁却露出了一个强撑的笑容:

“如果到时候我比哥哥先哭出来,哥哥会不会嘲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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