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醒醒！”好听的少女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怎么睡了这么久？”低沉的男声也在耳边响起。
“这是我见过最能睡的。”这好像是一个老者的声音。
“爷爷，我比她能睡！”这是一个不服气的小孩的声音。
“醒醒！”
“别睡了！”
“叫不醒啊！”
......
越来越多的声音在头顶环绕，吵得她头痛欲裂。
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火山火海，气浪翻滚，可她却丝毫不觉得热。
她光着双脚，踩过烈焰，救起了一条奄奄一息的金鱼。
让她没想到的是，那金鱼一到她手中，立刻重焕生机，活蹦乱跳。
这让她欣喜若狂，开心得竟流下了眼泪。
眼泪落地，火焰尽灭，周围的一切化为虚无，她站在虚空中，手捧金鱼，茫然地环顾着眼前虚无的一切。
耳边似有声音响起，可却如同加了电音一般，让她听不清楚，唯有最后一句话，在她耳边回旋良久。
“记住我给出的原理。”
“记住我给出的原理。”
“记住我给出的原理......”
你是谁？给出的什么原理？我没听清啊！
她有些焦灼，像是错过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信息，等她回过神来，手中的金鱼早已消失无踪。
“醒醒！！！”
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震得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模糊间，她只看见大大小小的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凑在自己面前，或是这场面太壮观，吓得她一退再退。
行动间，她没感觉到双腿的支撑力，原以为自己会摔倒在地，可身体却只是向后平移着，丝毫没有受地心引力坠落的迹象。
她强使自己停了下来，再定睛一看，这哪是一堆眼睛，自己面前的，分明是一群鱼！
“于今，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一条白色的锦鲤对着她嘴巴开合着说道。
谁是于今？我不是苏幻吗？
“你肯定是被钓鱼佬的鱼食害的，他们天天在咱们的河边上打窝，多少小鱼崽都被香迷糊了，有些吃撑的再也醒不过来了。”一条黑草鱼叽里咕噜吐地着泡泡，嘴上念念有词。
“我看你也没少去吃，都肥成什么样了，早晚让人铁锅炖了。”黑草鱼旁边的黑鲤鱼看起来十分鄙视他，不惜当众揭他的短。
“大鲤子，你少怼我一句你就不舒服是吧。”黑草鱼朝大鲤子吐了个水泡泡。
“我才懒得理你。”大鲤子轻轻一游，完美避开粘着黑草鱼口水的泡泡。
不对，鱼怎么会说话？！
“啊！”于今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给周围的众鱼们都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鱼和人不一样。
这一吓，几条看热闹的年纪小的鱼苗白肚都翻了过来，一旁的青壮年大鱼们赶忙用身子拱着他们翻回来，这才救回了几条鱼村的未来。
“喊什么？吓我们一跳！”一条橙红色的锦鲤游到于今面前，朝她大吼道。
“小橙子，你吼她干什么，她才刚醒。”刚才那条白色的锦鲤也跟了过来，用尾巴甩了小橙子一下。
“素素，她差点给小鱼们命喊没了，说她一句怎么了？”小橙子不是很服气，抖了抖身侧的鱼鳍。
“你可一边消停儿眯着吧，哪都有你。”黑草鱼游向前来，对着小橙子满嘴吐泡泡。
“大老黑，就你话多是吧？”小橙子并不服气，一个鲤鱼打挺，搅动着水流给了大老黑重重的一击。
看着眼前叽里呱啦会说话的众鱼们，苏幻料想她应该还是在梦里没睡醒。
可睡前的记忆是如此模糊，她竟然忘了自己睡觉前在干什么，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对，掐自己一下就好了，之前每次做噩梦，只要掐自己一下，总能醒过来。
苏幻这样想着，准备伸手对自己的大腿下手。
可她丝毫感觉不到自己双手的存在，她先是向左看，身体也跟着她的视线向左转动，而后向右看，身体又再次向右转动。
余光里，她只瞟到身侧两边摆动的小小鱼鳍，别说手了，连胳膊都没有啊。
此时的苏幻有些慌了神，她想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腿，却因为重心不稳直直地栽了下去，还是多亏身边的大老黑顶了她一把，不然整条鱼都要倒栽葱一样地扎进水底的淤泥了。
苏幻被这一下搞得头晕眼花，花了许久才稳住平衡。
她看着眼前的画面，一条条游曳在她身边会说话的鱼，随着水流摇摆的水草，还有刚才差点扎进水底时被她吓得落荒而逃的小螃蟹。
她张大了嘴巴，嘴里瞬间涌进了许多水，但又直接从她的两腮排了出去。
原来鱼是这样呼吸的。
虽然很难接受，但她应该是变成一条鱼了。
“我，我是谁？”苏幻张开鱼嘴，流利的普通话脱口而出。
“你是金鱼。”素素温柔地说道。
“我是一条金鱼？”苏幻用疑问句的语气重复了素素的话。
“对，你叫于今啊，怎么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小橙子上下打量着面前这条黄澄澄的金鱼，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苏幻发现，她竟然能从鱼的脸上看到表情，这个世界果然是疯了。
“我是一条金鱼，我叫于今，是吗？”苏幻再次重复了她们的话，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对对对，你看这不恢复正常了么，挺好。”大老黑用身体拱了一下于今，直接让她一个踉跄。
“你们都让一让，老头儿要找她说话。”洪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众鱼闻声散开，一条看起来十分健壮的黑色锦鲤从远处游了过来，眉目间还透露着一股威严的气势，最终停在于今面前。
“你就是于今？”黑色锦鲤张口问道。
“啊，我是吧。”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但那么多条鱼都说她是，那她就是吧。
“这么小一条。”黑色锦鲤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鄙夷，“不知道老头儿看上你什么了。”
“什么意思？”于今莫名其妙，难道要把她嫁给老头子？
“别废话，跟我走！”黑色锦鲤用头拱了拱于今的身体，将她推向了另一个方向。
怎么没人拦住他？于今用求助的眼光望向众鱼，却发现大家的表情分明是羡慕。
嫁给一个老头子，很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