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指挥使，是与不是，这个人，都死定了。”
突然，又响起一道男子的声音。
这个声音，比中年男人的口吻还要冷漠，如同寒冰般渗人。
被称之为冯指挥使的中年男人没有回头，但在这道如同寒冰般渗人的声音消失后，看向留在杀人现场的男子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淡淡的杀意。
脚步声响起。
一个身材瘦弱，看似弱不禁风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冯指挥使的身后。
那个留在现场的男子这个时候，心情坏到了极点。
他看着一前一后出现的俩人，突然想起了什么。
在身材瘦弱的年轻男子走到冯指挥使身边后，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头磕在地上，浑身颤抖地说道：“两位指挥使大人，小人真的没有说谎。
我的同事已经去战神府报信了，小人斗胆请两位指挥使大人稍等片刻，应该马上就会有消息了。”
“嘿嘿嘿，你说的同事，是不是这个人？”
身材瘦弱的男子，眼神冷酷而残忍，从出现到现在，眸光中仿佛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
他低声冷笑，似乎在笑给自己磕头的男子的愚蠢和无知。
笑声落下，话音消失后。
身材瘦弱的男子抬手朝跪在地上磕头的男子丢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颗面露惊恐，布满血污的，新鲜出炉的人头。
人头滚落在地面上，发出“骨碌碌”的声响。
跪在地上磕头的男子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他一开始没敢抬头看，依旧不停地磕头，希望用这种最卑微的方式，让战神府的两个禁军指挥使相信，他不是杀害武鹤年等人的凶手。
等到越来越强烈的血腥味不停地蹿进鼻孔，磕头的男子这才战战兢兢抬起头。
看到刚才碰自己的，竟然是一颗人头。磕头的男子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原本就因为害怕变得苍白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惨白。
“仔细看看，这是谁的人头！”
瘦弱男子淡淡出声，语气依旧冷漠，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冯指挥使的嘴角微微抽动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惊讶跟厌恶。
他斜眼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冷血男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只是，眼中的惊讶跟厌恶的情绪，越来越明显。
跪在地上的男子哪里敢违抗战神府禁军指挥使的命令。
强忍着惊惧，还有各种不适，伸出右手，把人头转了个方向，让面孔朝向自己。
看清楚竟然是刚才跑去给战神府报信的同事后，跪在地上的男子两眼瞬间睁到最大，脸上更是没有一点血色。
嘴唇颤抖了一会儿之后，眼珠子上翻，朝后重重地倒在地上。
“褚指挥使，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冯指挥使开口，冷冰冰地说道，“一个被砍了人头，一个被自己同事的死吓的昏死过去。”
姓褚，身为东海战神府禁军指挥使的瘦弱年轻男子淡淡笑道：“不管这个蝼蚁是被吓晕的，还是在装晕，他都难逃一死。
老冯啊，还是许总管有先见之明啊，知道武鹤年跟他手下的那些供奉靠不住，这才让咱哥俩黄雀在后。
出来反正是为了杀人，一个也是杀，三个也是杀，有什么打紧的。”
冯指挥使压下怒火说道：“战神一天不归，作为下属，我们就有职责保证整个东海之境平安无事。”
“老冯，难道你不想给崇猎虎报仇？”
褚指挥使阴恻恻地问道。
“东海战神府禁军五位指挥使，从来都是一体，龙洲上下谁人不知？”冯指挥使声音低沉，“杀死崇猎虎的人，不管他是谁，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自己滚到战神府自杀谢罪，要么死在你我四人的手里。”
褚指挥使阴笑道：“既然你我兄弟想给崇猎虎报仇的心情是一样的，那这里就交给我的人。
还有一场好戏，等着你我去看呢。”
随着褚指挥使话音落下。
十几道黑衣黑裤的身影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瞬间就出现在巷道里。
冯指挥使眉头一挑，转身说道：“褚指挥使，让你的人，做的干净点。
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许总管怪罪下来，咱们四个可都担当不起。”
“这是自然，不劳冯指挥使提醒。”褚指挥使看着渐渐走出巷子的冯指挥使说道，“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都已经被你给吓晕了，就给他一个痛快吧。”
最后一个字传进褚指挥使跟他的一帮手下的耳朵里，冯指挥使已经到了十丈之外。
褚指挥使冷酷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之色，两眼微眯，看着冯指挥使离开的方向，心中暗暗说道，想不到才过去半年时间，这小子竟然又上了一个台阶，我的战神大人啊，你是不是太偏心了？
过来负责清理现场的十几个战神府的禁军，见褚指挥使迟迟没有吭声，就站在原地，等待命令。
过了一会儿，褚指挥使才说道：“把这些尸体统统送到武氏的老宅。
另外......给武鹤年准备一副棺材。
这老小子毕竟是武氏一族的家主，虽然死法很丢人，可是该有的体面，战神府还是得给。”
十几个禁军齐声说了一声“是”。
“那个蝼蚁，你们不用管。”
褚指挥使背着双手，朝昏死过去的男子跟前走去。
很快，有人送来一口造价不菲的棺材，武鹤年的尸体被放了进去。
大概十多分钟后，死去的武氏一族的供奉的尸体被随意地丢进一辆冷冻车，而装着武鹤年尸体的那口棺材，则被抬上了一辆改装过的皮卡车。
人群散尽，一个小时之前发生过一场厮杀的小巷子，重新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只不过，有人经过的时候，会嗅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
叶轻尘出了巷子，不急不缓地沿着长长的街道，往东边走。
大概走了十几二分钟后，他收住脚，停了一小会儿。
其间，在路边摊买了一份汉堡，一瓶热饮料。
一直快要走到行人相对稀少，一座占地面积很大的宅子跟前的时候，叶轻尘再次停下了。
这一次，收住脚，安静站在原地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跟踪叶轻尘过来的，东海战神府禁军五大指挥使之一的冯心水。
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同样是东海战神府的禁军指挥使。
姓卫，名东海。
人如其名，他曾经当着龙都一众高层的面大声发誓，说自己今生只忠诚东海战神封旒一人。
“要说这小子是第一次来永宁，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
卫东海远远地盯着叶轻尘，对站在身旁的冯心水说道。
冯心水抬头望着那处老宅，“嗯”了一声，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
然后说道：“看来，即便是战神府的情报系统，也有出纰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