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佻的话让邵君玉皱眉，微微动了动挡住陈秋鸿看过来的视线。
“真不害臊。”
巫灵玉轻哼一声说道，随后便不再去看他。见她与身边的少年离得近，陈秋鸿脸上的笑意不减。
“诶，陈某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害臊是什么呢。小美人，你来教教我，如何？”
话音刚落，迎面而来的掌风便让他侧身躲避。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仿佛方才不过是拂面的微风。
随后而来的是越发凌厉的劲风，陈秋鸿游刃有余地左闪右避。忽然，两把剑带着杀意迎面而来，陈秋鸿微微挑眉一甩扇子便将剑击落。
方岳、方荣飞身而起接住被击落的剑，一左一右毫不留情地攻击着陈秋鸿。
陈秋鸿一把扇子使得出神入化，挡住刺过来的剑顺势踹在另一个人的胸膛。
不过十数息便将二人的穴道点中，翻身落地之后摇着扇子笑吟吟地看向巫鸿筠。
“老爷子，看来你这两个手下不行啊。两个人联手连我都打不过，以后行走江湖，啧啧啧～”
“小子，你师父都不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巫鸿筠见他身手不凡心中倒有几分欣赏，可也的确看不惯他这副轻佻的模样。
“哦？你认识我师父?”
陈秋鸿微微挑眉，见他弹指便将身后的二人解穴有些诧异。
“戊国的老王爷?”
“哼，算你这小子还有点眼力。”
巫鸿筠冷哼出声，见他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又皱了皱眉。
“你师父虽然也说不上是个正人君子，可也知礼。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徒弟?真是眼光一天比一天差，昏了头了。”
陈秋鸿耸了耸肩，看不惯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
看了眼满眼好奇的少女，笑着往前走了两步。
“我走近点让你看得清楚。”
巫灵玉也没有被抓包的羞恼，也不搭理他，侧过脸把玩着邵君玉的袖口。
“小子，去喝几杯。”
巫鸿筠看着这三个简直头疼，索性眼不见为净拽着陈秋鸿的手臂便往对面的客栈走。周绍泽在后面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邵君玉的肩膀便跟了上去。
“呸，花枝招展的。”
巫灵玉小声嘟囔着，邵君玉闻言纠正道。
“玉儿，花枝招展是形容女子的。”
“哼，我看用来形容他最合适了。”
巫灵玉撇了撇嘴，上一个想调戏她的已经离死不远了。邵君玉也知道方才陈秋鸿的言语太过轻佻，笑着拉着她的手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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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爷，你是怎么认识我师父的?”
陈秋鸿不免有些好奇，他还从未听师父提起过。见他喝着酒并不开口，也不催促，撑着脸打量着靠着窗口的少女。
“诶呦，你怎么还偷袭啊？这要是传了出去，别人会说你为老不尊的。”
陈秋鸿揉了揉脑袋，巫鸿筠哼的一声放下酒杯。
“小子，你给我规矩些。”
“他俩都快抱一块了你怎么不说?我就看两眼怎么了？”
陈秋鸿轻啧了一声，指了指二玉说道。巫鸿筠看了眼轻哼的少女，眼不见为净地转过头。
“关你什么事?喝酒。”
巫灵玉也不想在这里待着，就当没看见周绍泽使的眼色，拉着邵君玉就离开了房间。
……
“玉儿，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祖父。我看他对你很是在意，你就别跟他较劲了。”
邵君玉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他看得出来巫鸿筠对巫灵玉是真心疼爱。也许是性子使然，就那样别别扭扭的。
“我知道他是拿我当孙女看待，可是君哥哥，人家又没有开这个口，我又怎会开口叫他祖父呢？”
巫灵玉眨了眨眼有些无辜地说道，有些委屈的模样让邵君玉的天平不由自主地滑向了她这边。
邵君玉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对。可他又说不上来，有些纠结地皱起眉头。
巫灵玉见状，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君哥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们都需要时间。毕竟，我们都习惯了没有彼此的生活。”
“无论是我还是他，我们都要认识对方，适应对方。这些都需要时间的，我保证我以后不会跟他犟嘴了还不行嘛～”
少女撒娇似的声音让他有些恍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见她笑的开心，也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开静静地看着空中的月亮。
春日的夜里宁静极了，没有夏日的蝉鸣蛙叫。江南多花草，连房顶的缝隙都会生长出几棵野花。
清朗的夜空缀着繁星，没有云彩，连月光都是明亮的。坐在屋檐上，便觉得那繁星似乎也触手可及。
巫灵玉仰着头感受着难得的宁静，觉得连心跳都缓了。
“君哥哥，你娘是个怎样的人？”
少女似是好奇地看向他，邵君玉想了想说道。
“我娘是个很温柔的女子，她总是笑脸迎人，似乎永远也不会生气。小时候我学什么总是很慢，无论是学一个字还是学一个招式，都要两三天。”
“有时候把她气急了，她也从来没有骂过我。别人总是说我是个笨蛋，说我娘做那些不过是白费功夫。有那个钱，还不如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他们真坏！君哥哥才不是笨蛋呢。”
巫灵玉皱着眉，伸手拉住他的手。邵君玉笑了笑，他并不会因为他们说的那些话生气。只是，每当看到母亲的眼泪，他总是愧疚。
其实那些邻居说得对，他的确很笨。所以他就用比别人两倍三倍的努力去学，可他始终没有开窍。
“我是幸运的，我遇到了师父。如果不是遇到了他，我可能还是以前那个什么都学不会的笨蛋。”
“君哥哥，你不笨，要不然你现在也不会有这样的武功不是吗？卓无涯的确厉害，可是你的武功也是自己努力学得的，你并不能把自己所有的努力全都抹杀掉。”
巫灵玉满脸认真地说道，邵君玉反手握住她的手。
“玉儿，谢谢你。”
他其实并不在意别人的否认，也不需要别人的肯定。
可是此刻，他是这样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