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不断的磕头朝拜让张寂很是心酸难堪，但也多亏了这封建迷信恰好给了张寂上前应对的契机。
“老人家......哦不，小人家,......呸！”
张寂实在是不知道此情此景自己该怎样开口说话合适，走到老者身前干脆就咳嗽了两声试图引起他的视线。
本以为这老头看见自己走了过来便会停止跪拜，没成想这老头就像是疯了一般光是看了两眼张寂的翅膀便更为用力的跪拜磕头，要不是张寂拦着指不定当场就要磕死在自己脚底了。
“够了......够了......你我相识就是缘分，切莫多礼......”
装神弄鬼的说着，这老头还真把张寂这话给听了进去。
老头满是谦卑又叹为观止的看着张寂，张寂知道这是来源于他崇敬翅膀的眼神，但被盯久了也总感觉像是被当做怪物一般多少有点儿心生不悦。
“别看了老人家，你这里有没有吃的，刚下凡我还没吃东西......”
“有的有的！”
老人家听闻立马就答复，随即便跑到了屋里然后又很快折返到了原地。
“这都是儿孙平日里上来给我带的东西，也不知道合不合山神的口味，您要是想吃口热的我屋里有肉马上就给您去做！”
张寂刚想狼吞虎咽，可一听老头的说的还有肉？
那谁还会吃这些垃圾啊！
看着老头百般舔狗的模样张寂再次挺直了身躯。
“哦......是吗？那就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恬不知耻的说着，张寂虽然知道自己缺德，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只要仗着老头误解的仙人身份待会说两句祝福的话语不就将功补过算是回报他了吗。
以自己目前长翅膀山神的模样，说啥这老头肯定都会记在心里，物质上他给了自己满足而自己精神上进行偿还也不是不可以......
老头进屋便开始一阵捣鼓，张寂在这些速食堆里一阵翻阅，果不其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居然还意外发现了一包好烟，二话没说便攥在手里走到了一边。
飞到枝前静坐等候抽烟，又尝试性的叫了几遍系统，这玩意儿依旧处于离线状态。
“山神？山神.......您在吗？”
不多久脚下便传来了老头急切的呼喊，张寂听闻一个扑腾便飞到了他的身边。
“饭做好了？”
老头还在惊愕于张寂上下起伏的翅膀，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木讷的点了点头。
大锅炖肉、凉拌黄瓜还有一壶老酒，虽然是再简单不过的一顿粗茶淡饭但对此时的张寂来讲却是无比美味甘甜的大餐。
张寂吃饭的时候老头一句话都没有再说，他就像是个孩子一般静静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的打量张寂时不时的闷声抽烟。
漫长的饱嗝过后张寂终于结束了自己的狼吞虎咽。
刚点上一支烟张寂却发现大爷两行老泪早已流到了嘴边。
“大爷？你没事哭什么啊？”
大爷见张寂面色沉重的问起察觉失态赶忙用毛巾擦拭了下自己的双眼。
“仙人，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何为神何为仙啊？怎么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您到底是什么身份？到底是天神还是天仙啊？“
张寂听闻是真的又好气又好笑。
”还天仙？妈的......我现在顶多就算是个鸟人！“
心里虽然这般自嘲但张寂还得是故作玄虚以退为进的问道：”老人家，你寻的都是什么道？修的都是什么仙？“
老头听闻尴尬一笑，坐立不安的样子像极了年少时自己犯错被班主任抓住的景象一般。
”您说笑了，晚辈什么也不懂，只是在这山间一人磨练心性罢了......“
听见心性二字张寂就烦，刚想嘲讽几句却不料先前吃的太多把控不住又是一个漫长的饱嗝响彻了屋檐。
“凡间的粗茶淡饭您吃不习惯吧？”
老头关切的说完居然还从兜里掏出了健胃消食片。
张寂接过老头手里的健胃消食片顿时就有点儿哭笑不得不以为然。
我在你眼中都是仙人了怎么还能吃这破玩意儿？
”究竟何为道何为仙啊？“
老头不知道是发出的询问还是感叹，一时间他又双眼放空好似整个人灵魂抽离一般。
”我一辅警一个月三千你问我这些问题？“
张寂听闻是自己都想笑，但看着老头空荡的眼神也只好继续装腔作势浑水摸鱼。
”你现在大可不必去想这些东西，你我相识就是缘分，有时候修仙寻道倒不如萍水相逢这种机缘......”
本是胡乱编造的语言但就是不知道戳到了老头的什么G点，他听闻此话当即便有些两眼放光坐立难安。
“您......您能收我为徒吗？”
老头话音刚落立马就要再次跪下，张寂听闻吓的一个哆嗦随即整个人立马弹起身来赶忙上前将他搀扶到了一边。
“好家伙......咱俩这辈分差的不知道有多远，拜我为师你这不是折煞我吗！”
“大爷......大爷不必多礼，拜师尚早，你我相见就是缘，等到时机到了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老头听闻张寂的答复又看了看张寂诚挚的双眼终于不再纠结拜师一事了。
张寂也感觉自己不能再和这大爷纠缠了，俩人又待了大约一支烟的功夫张寂随便找了个理由顺带还和大爷借了点钱这才准备启程下山。
临走前张寂还不忘给大爷留了电话，千叮咛万嘱咐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拨打。
可说是下山其实哪儿敢？
找了个歇脚地张寂第一时间就又飞上树枝开始小憩抽烟了。
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烟看了多少景，但人只要一吃饱了就容易犯困。
张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是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已下山而自己的翅膀也跟着阳光一起早就消失不见......
欣喜之余张寂的心情很快又从云顶跌落到地面。
这上树容易可下树就很难了，没了翅膀的加持张寂硬是在这棵树上折腾了半小时才回到地面。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点上支烟张寂总算是彻底歇了一口气，这一天天可真是太累了，明天还得上班自己今晚一定得好好休息早点睡眠。
不过要是在休息之前约王球去洗个脚体验体验想必身体才能得到更好的舒缓……
当即就翻出了王球的电话，可还没来得及拨打，这手机却一阵抖动进入了关机界面。
无奈的摆了摆手趁着天色还不算太晚张寂也只得马不停蹄的寻路下山了。
好在这大山不远也好在儿时的农村体验，没多一会儿张寂便靠着感觉成功下山来到了街边。
依旧是鸟不拉屎的地界，沿着路边走了许久一辆车都没有看见。
张寂是真后悔上午自己不要命的飞了那么远，这下倒好说不定走回家都要明天了。
沿着路边估摸着走了有两三个小时，又是快到筋疲力尽想要就此摆烂的时候终于看见了远处灯光点点的农家乐住宿点。
马不停蹄的赶到门前，张寂刚一推门还没来得及呼喊老板就被门前抽烟的大爷给吓了一跳。
大爷就坐在一个摇椅上抽着叶子烟，要不是他摆动摇椅打量自己，张寂还真以为他是个蜡像或是刚死半天。
“大爷，你这儿能住宿吗？”
试探性的上前，张寂赶忙还给大爷递了支烟。
大爷没有接烟而是依旧上下打量着张寂，愣了半天也没憋出几句好屁。
“还剩一间房了，本来那间房不会再让人住的，不过看你有缘就收你两百勉强让你暂住一晚吧！”
谢过大爷后张寂便开始了一阵无情谩骂指指点点。
“还有缘？有个锤子缘！有缘你还要收我两百元？要不是没地方住累的不行，高低我都不会多看你这破地方一眼......”
这种农家乐的房间和自己小时候农村住的房间差不了多少，虽说简陋但该有的家具设施也是应有尽有。
路过前台的时候张寂还特意花了50块买了个充电器，想着先给手机续命要不然明天钱不够了还真得走着去上班了。
”你真的要一个人住楼上的房间？“
临走前黑心卖线的大姐还特意问了张寂一句。
张寂听闻愣了一会儿，随即便白了这大姐一眼，心中顿时写满不屑敷衍。
你是想告诉我你这房间闹鬼是吧？
但就算你这房间闹鬼又如何呢？
几小时之前你要是看见我带翅膀的样子估计也跟见了鬼差不多，再说了，身为一名人民辅警我怕那些东西岂不是又给万千同行丢脸？
没有理会大姐，张寂转身便潇洒的走向房间。
满身的疲惫终于在此刻得到了些许的舒缓，洗完澡躺在老旧的床沿本想着多玩一会儿手机看看今天的热点，可躯体的乏累很快就张寂闭上了沉重的双眼。
迷迷糊糊之间张寂听到隔壁断断续续开始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叫骂以及哭声相伴，本意是想着不管翻身继续再睡，可这声音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跌宕起伏一点儿也没有消减。
”哎呀，这大半夜的到底还让不让人睡啦！“
实在是不耐烦的起身，点了支烟张寂便走进厕所靠近了墙边。
本想听个仔细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可刚听没多久张寂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退回了房间。
刚才那大姐也算是特意提醒过自己这房间多少有点古怪，现在看来是真的有些问题，不过来都来了就算有鬼也和自己八杆子打不到一边，冤有头债有主就算要找也不至于找到我这边吧......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张寂还是为了稳妥起见点了支烟出门开始查看。
楼上住人的房间只有自己这里一间，按理说传出声音的地点也就该是紧挨着自己的这处杂货间。
难不成这里不久前真死过一个女人？
借着手机的亮光张寂硬着头皮还是推开了这处破旧的杂物间，映入眼帘的全是农用机器及一些不起眼的老旧家具，女人的声音好像也随着自己的开门戛然而止消失不见。
张寂在门口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增添了几分心安但还是在关门前朝里面祭拜了几下，乞求着就算有枉死的女人也看在自己的尊重的前提下下不要打扰今晚的睡眠。
回到房间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实在是不想明天再有黑眼圈，放下手机张寂便尝试再次入眠。
女人的声音好似随着刚才自己懂事的祭拜稍微轻了那么一点，但对于神经衰弱的张寂来说这种断断续续细微的声音远比刚才的嘈杂更为让人抓狂无法睡眠。
坐起身来擦了擦眼，张寂实在是搞不懂这女的到底一直在重复什么狗屁方言。
点了支烟张寂又开灯来到了厕所墙边，选了个离声音最近的位置整个人靠了上去耳朵紧贴墙面想要试图想要解析这不断重复的声音到底是个什么语言。
女人断断续续发出的声音一直在耳边不断的环绕重复，张寂虽然听的很仔细但总感觉这女的说的不是什么人话，怎么听也听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或是想要表达的含义。
“系统监测到特殊语言，是否进行翻译！”
系统突然的开启吓得张寂一个哆嗦差点儿摔了下去。
“卧槽！我没睡醒你这系统倒是睡醒了？”
止不住的抱怨这吊毛系统两句，不过开启也是好事正好给翻译翻译这不断重复的声音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确认进行翻译！”
张寂心中默念。
系统嘟的一声，随即便翻译出了深夜女人不断重复的话语，但也正是这无比诡异准确的翻译，吓得张寂立马收拾东西一口气跑了出去。
系统的声音依旧机械冰冷，就像是循环播放一般不断的在张寂的脑海中重复着一样的话语。
“再偷听我就杀了你！再偷听我就杀了你！再偷听我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