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角色
这边的动静也惊扰了掌柜，胖子早就伸长了脖子将这里的发生的情况描述的绘声绘色就差脸化成角色的模样，掌柜肘撑着桌子拳头抵着腮帮子慵懒地看他表演。
一时间他觉得人真是奇怪，胖子只要一激动就紧张地结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可要是没人只是两人的情况下胖子总会出奇地能说会道，难道他天生就是打小报告的？
打了个哈欠，夜晚陪酒白天实在睡不过来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没一天天的消停过，揉了揉额头，胖子倒是很有眼力劲地停止了说话顺便将茶水往掌柜的那里挪了挪。
“女孩没事？”
“晕过去了。”
“让后厨给老妇安排点吃的喝的。如果有情况再给我说。对了，让茶老张盯着。”
胖子弓着腰扭着将裤子都要撑破的屁股退出了大门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咔嚓”声后立马站直了身子胸膛鼓起迈着八字步到后厨宣讲掌柜的命令，抑扬顿挫声在锅铲声沸水声掀开热气锅盖的咕咚声还有燃烧劈柴声中消失殆尽。
胖子清理清理下嗓子又吼了下依旧没人搭理他，正当他张口再叫唤时，“砰”一碗羊杂甩过来两个烧瓶摆在孤零零的托盘上。
胖子瞧了瞧左边的伙计围绕不同柜台不停翻炒又掀盖的，看了看右边的伙计运刀如飞整齐的菜码出来齐刷刷摆在案板，搭眼看他旁边还有一蓝又一蓝等待切割洗好的青菜，再往里肥肉坠在肚皮上一把剔骨刀一把扎骨刀交替再一排血肉模糊上不停摆弄。
吞咽了口唾沫，本打算让人端上去的胖子只能乖乖低着头自己端起托盘往大堂里去。
阳光下皮皮虾双手抱着膝盖仰脖看着天空，周遭的人围绕在老妇身上吵吵闹闹地关切着小女孩，而老妇不时丢两个白眼看着皮皮虾然后叽叽咕咕说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惹来周围更多的老婆娘与老头朝皮皮虾丢着白眼。
茶老张则在靠桌的一条几上脱了鞋一脚踩上去，自己给自己斟着茶小口喝着，胖子眼睛咕噜一转本打算两手向后挺起胸膛给他说话，可心中一转，茶老张则是仅此掌柜的存在于是立马将肥硕的屁股撅起弓腰。
“掌柜的让你帮忙盯着别出乱子，这也是掌柜地吩咐从后厨端过来的。”
“嗯。”喝茶的间隙分不出是喝茶的吞咽声还是回应声，总之胖子就当时收到了赶紧躲到一旁，他要做的是既不要担责任又可以将发生的一切都能保证第一时间转告给掌柜，在领导面前刷存在是很有必要的，这也就是为啥他以前干着三儿的活现在他什么活也没有了。
茶老张吊着眼瞧了下皮皮虾，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本耷拉着的脸站起来时微笑堆上来。
“老人家，进屋歇会，喏，这是专为你准备的，热乎。”
“偶可不敢吃，光喝水就要一个铜板，还有偶的娃，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偶跟你们没完。”
“你看，你看，能有啥事？小孩可能是累的，你这一路走来。再说这不是给你喊大夫了嘛？”
“哼，偶娃要是有啥。”说着老妇眼泪下来了。
“你瞧你这，这大热天的，你让娃就这样晒着是吧？进屋歇歇。”
眼看着顶着太阳娃额头上渗出一层又一层汗水，老妇眼一瞧心中一犹豫，茶老张就瞧着她这一犹豫伸手半拉着她进了客栈按在一桌子上。
“来人，拿个空碗。”
胖子喊不动的人，茶老张一嗓子一伙计立马窜出不仅一个碗还有一副筷勺，茶老张自己用勺子从碗里舀出羊杂到空碗里又盛了点汤顺便掰了一点烧瓶，自己大大咧咧吃了起来。
“嘿嘿，别说，热乎着，味道真好，你说这乱世，能吃到这些那真是幸福啊！”
老妇将头别过去，可肚子却叽里咕噜不停响着，茶老张伸手试探着女孩的鼻息老妇警觉道：“你干什么！”
“听我的，这娃没事，就睡着了。累得。”
老妇一听眼泪啪嗒啪嗒下来了，她能不知道嘛，走了一夜的路，要每个人都要按时赶上衙门要不然连带责任下所有人都地受罚。
“嗨！”一声叹息，茶老张不再与老妇客气了默默坐在一旁。
“哪个娃，啥事啊！”醉醺醺的腔调下是三儿剧烈地喘息声，他背着薛医飞奔到这里放下他后径直夺过茶老张手中的杯子一口饮下。
头不停点着的薛医站不稳扶着桌角眼瞄到老妇，伸手就往她怀里够，吓得老妇一嗓子尖叫没吓到她自己倒是吓了薛医一跳。
薛医砸吧着嘴改为两手扶着桌子才不至于让自己晕倒。
“我手里又没有刀，你怕个啥？”
“可你往那里伸？”
“哎！我是摸你怀里的娃。”
刚才那只手怎么看都是朝着老妇脖子里掏去，可现在事关自己孩子的问题，老妇不再纠结将女孩展出让他瞧瞧。
早就喝得眼睁不开的薛医只能用手放在女孩脸上，感受着她的肌肤纹理还有呼吸，只不过外人看起来就好像那只手并不是看病而是撑着他不至于摔倒。
松弛柔软的皮肤健康有力的呼吸，薛医笑了下：“看来不是我喝多了，而是你们喝多了，睡个觉的娃娃看个啥？真是的。”
刚要一屁股坐下行医多年养成的习惯总要流程走完，这脉算是把过了，望总是还要看看虽然没必要搭眼一瞧就要转过时，这眼却粘上了。
都准备蹲下的姿势又起身这下双眼直接几乎爆出趴在女孩脸上仔细瞧着，嘴里嘀咕道：
“玄阴走脉，七窍寒幽，纯寒之体，至阴之魂。”
“这，这天玄之女。”
一直在门槛上抱着膝盖看戏的呼兰嘴角扬起：她是没有能力她是想破脑袋都没办法破局可在这几天接触的人中这个薛医有点东西，不管他有多少总之比她强，只要比她强都要想尽办法让他入局。
看着激动的薛医，呼兰笑起时却将目光移向掌柜的房间，能在乱世中还能维持一间客栈，并且身为女子还能持掌多年掌柜，要说她没有人或者背景打死她都不信，那既然有，就必须让其入局。好歹胜过自己毫无结果的单打独斗。
呼兰站起来走到老妇身旁手一伸，不仅老妇楞了，其它人都楞了。
“给钱。”
刚心情缓点的老妇一听这话再见到皮皮虾后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立马炸起。
“你个狠心的女娃娃，只是喝了你一口水就一个铜板，并且偶孩子还喝出毛病了。我不问你要钱都算好的，你还问我要钱，你的心是咋长的。我凭啥给你钱！”
呼兰直接拽过还在喘气的三儿：“他，请的大夫，工钱。”
然后又搭着薛医的肩膀：“他，大夫，出诊费。”
三儿与薛医直勾勾地盯着皮皮虾。
老妇则气得哆嗦着手点着皮皮虾又点着茶老张然后三儿最后薛医。
“偶算是看好了，你们这是合着伙来，专门敲诈过路的。”
接着疯了似的跑到门口冲着还未散去的围观群众扯着嗓子。
“大伙都看看，这哪是客栈，这就是宰人的黑店，偶的娃只是喝了一口水就变成这样。然后找医生，要我掏工钱医药钱。大伙都评评理！”
在偏房偷听的胖子激动地缩着脑子赶紧朝着掌柜的地方跑去，呼兰转过头看着他的背影，外面炸锅了一片谴责声里面也是一片都皮皮虾的谴责。
这谴责声成为了背景乐，大红袍走出，看着掌柜呼兰笑了。
她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