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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看身高的笨办法(1 / 1)

狄寺丞不会是忽悠他的吧?

暴凭江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同在巷子里,连被暴凭江带进来的几名心腹,也在脑子里有了差不多的念头。

狄昭昭却没这么多复杂的想法。

他听到暴凭江答应,小脑袋里已经浮现出自己穿着威风甲胄,披着火红绣金小披风的霸气模样了!

非常符合小孩的审美!

“那我们快开始吧~”狄昭昭迫不及待地往血泊边上跑。

当过好几次小夫子后,狄昭昭其实还挺喜欢的,又好玩、又热闹、还能教人抓坏人!

最近不能去大理寺,爹爹又太聪明了,每次都不用他讲,就已经学会,准备去吃东西、去休息了。

这让试过当小夫子的昭昭,总有种意犹未尽,没过瘾的感觉。

这次机会可真是太棒啦,既能抓坏人,又能当小夫子,还能得到一套超威风的小甲胄!

狄昭昭都不敢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样样都符合他心意的事啊!

他哒哒哒跑到血泊边一看,眼睛乌亮乌亮的,好多痕迹!

想到他已经是旁人眼中厉害的大人了,小昭昭瞬间矜持小脸,挺直腰杆,小大人一样摇摇头,点评道:“这些人肯定没看过《砍人分析》,笨笨的,把血的痕迹留得这么明显。”

狄先裕:“……”

他莫名幻视学堂老夫子,负手而立,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脸无奈摇头:“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狄先裕想到后面会是什么情况,趁人不注意,挪挪挪,挪呀挪……不留痕迹的悄悄往后挪了好几个身位。

然后若无其事地望天、望地、望两边石墙上的浮雕,一副“我不感兴趣、我什么都没听”的样子。

狄寺丞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因为最近一直在琢磨学习《血迹受力分析》,再有上次分析足迹还原现场的经历,他很是期待地看孙儿。

想看看他那双犹如神赐的乌亮眸子,又能发现什么不一样的线索和痕迹。

他笑着瞧他们狄家的麒麟儿,感慨夸道:“这血迹确实与《血迹受力分析》中别无二致。”

暴凭江:“……”

兵马司将士:“……”

看看这爷孙俩不似作假的互动,再看看旁边“东张西望”“我在闲逛”的狄先裕,脑门上冒出一串串问号。

真是这小不点?

穿得跟小糯米团一样的圆滚滚小不点?

被祖父一夸,见大人们都看他,狄昭昭美得冒泡泡,他小腰杆挺得更直了:“那我们先从最简单的血痕开始吧!”

然后就听小孩边指着地上一条条血迹,边开口说道:“这里大部分血迹,在《砍人分析》里都有讲的,比如这个喷溅血迹、这个滴落血迹、还有这个抛甩的……”

“这个抛甩的血迹夹杂在喷溅血迹里,应该是砍了两次才砍倒。”

“看这个小圆点

,微微朝这个方向有尾巴,可以看出这个人正滴着血往这边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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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昭昭当了好几次小夫子,已经逐渐有模有样了。此刻,不仅时不时小手比划几下作形容,连声音都抑扬顿挫的,一副很有热情的样子。

那小嗓音,叭叭叭地说个不停,根本不带一丝卡壳的。

然而,不管他这个小夫子多热情、多体贴、多有劲儿。

也阻止不了学渣们听着听着就两眼发直,呆若木鸡。

这个现象不是物理,却有不输于物理规律的强大一致性。

暴凭江等一行兵马司的武将,起初还能听懂几句,觉得血痕的形状和小册子上的名字对得上。

但很快就感觉脑子嗡嗡的了。

有种儿时念书,被夫子敲脑壳的迷茫,更像是有唐僧在耳边念经。这玩意好像只过耳,不过脑。

每个字他们都认得,也都听得懂,但为什么连成一句话,就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呢?

人高马大的暴指挥使,跟在小昭昭后面走,走着走着,气势就莫名其妙弱了下来,仿佛“咻——”的一下放气的气球。

想试试打断,说自己听不懂吧,可人家狄寺丞跟孙儿聊得有来有回,聊得火热??

狄寺丞:“昭哥儿怎么判断出这个人手持武器,击打了两次的?”他回忆了下,这是小册子里的一个结论,“因为喷溅血里夹着抛甩血?”

狄昭昭:“是啊,第一次打出了血,沾在了武器上,第二次再打的话,武器上沾的血就会顺着甩出来,祖父你瞧,方向角度都相同呢!”

狄寺丞:“不拉不拉……”

狄昭昭:“布拉布拉……”

暴凭江等人:“……”

发现狄昭昭和狄寺丞说得起劲儿,那知识就跟黄河里的水一样滔滔不绝,哗哗就往他们脑子里冲,他们连上去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也可能是心里发毛,不敢加入这把王者局。

暴凭江脚步都放轻了一点,忍不住回头去看狄先裕。

咸鱼正乐呵呵的抱着热水,往这边看热闹。

双目对视。

这一刻,不是兵马司指挥使与咸鱼的对视,而是两个饱受摧残的学渣,感同身受的对视!

两眼泪汪……并没有,作为一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读了高中考过大学的咸鱼,怎么说还是高一个等级的。

不就是数学抛物线,加物理力学,再加各种杂七杂八学科,混合出来的学问吗?

咸鱼虽然站在边上,但他也是能听懂七七八八的程度。

此刻气定神闲地挪开了视线,一颗咸鱼心又冷又硬的拒绝了暴凭江的求助暗示,捧着手里的热乎杯子,吹了吹,在热腾腾白雾里享受地喝了一口热茶。

“哈——”

舒坦!

***

狄昭昭边走边看,边讲边和祖父讨论,差不多说了两二盏茶的时间,算是把所有血迹都看过一遍了

等小昭昭话音落下,兵马司一行人,安静如鸡。

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不太行?

气氛略滞。

还是狄先裕这条咸鱼,最懂暴凭江他们的感受和需求。

他从马车上提着两竹筒杯的热水下来,递给狄昭昭和狄寺丞。

“这温度刚刚好,喝点热乎的。”

狄昭昭双手捧着竹筒杯,小小的“哇”了一下:“爹爹你怎么知道我渴了呀?”

几乎和咸鱼同款的姿势,先吹了吹,又低头喝了几口,感觉暖流顺着喉咙流到肚子里,全身都热乎乎的,忍不住舒服到“哈”得一声长舒一口气。

小孩仰着头美滋滋的冲爹爹笑:“爹爹最好了。”

狄先裕顺手揉了一把小孩的脑袋,怀揣着一颗同属学渣的同理心,十分有经验的说道:

“昭哥儿你看啊,咱们大理寺审案子,这些细节肯定是越多越好。不过兵马司抓人的话,还是要点直截了当的东西。”

俗称,伸手要答案。

暴凭江等人顿时来了精神,连忙点头,表示他们只是负责抓人的。

有结论和答案就好,过程不过程的,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绝对不是因为他们听不懂。

狄昭昭听了爹爹的话,感觉好像是这样没错。

抓人的不需要太多细节。

但小孩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偷偷往后瞧了一眼暴凭江他们,凑到爹爹身边小声问:“爹爹,我怎么感觉他们笨笨的?”

主要是好像一直没声。

他在大理寺当小夫子的时候,大家回应得可热闹、可积极了呢!

被你识破了呢,狄先裕干巴巴道:“……可能吧。”

怎么就不识破他呢?他也是笨笨的啊!

见狄先裕都给开了这个话头,暴凭江立马给手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

随侍接受到他的眼色,站出来咳咳两声道:“小郎君分析得很是深刻,不过…”

他想了想,把原本在肚子里准备好的“这个学问方面的事,咱武将也不懂”咽了回去,顺着狄先裕提出的更好听的说法:“…不过抓人还是需要点直接了当的线索,小郎君能不能给总结一下?”

闻言。

狄昭昭忍不住用带一点点同情的小眼神,看暴凭江他们。

但看在威风小甲胄的份上,他还是点点小脑袋:“那你们想知道点什么直接的东西呢?”

暴凭江长舒了一口气,赶紧道:“能知道这些人具体多高吗?或者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特征?”

他就差没明说4.5尺和左撇子了。

多高?

捧着热乎竹筒杯的小昭昭卡住了,小脸呆滞。

是有这个技能没错,但他好像还没完全学会啊!

因为最近爱上了新玩具、新故事,加上狄府里所有人的足迹他都看

遍了,再加上冬天,他去稀泥地里看脚印都少了。

这个需要丰富经验积累的技能,狄昭昭目前也是个半桶水,只会估计个大概。

狄昭昭下意识去看爹爹,眼眸亮晶晶,脆声:“爹爹会呀!”

“我会个头!”狄先裕惊呼,吓得一蹦二尺高。

他干啥同情心泛滥,来帮暴凭江搭个梯子?直接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狄先裕赶紧把臭崽提溜到一边,压低声音,悲愤道:“咱不是说好要谦虚的吗?!!”

狄昭昭小脸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对哦!”

说完,小孩连忙哒哒哒的跑回去,仰着小脑袋对暴凭江说:

“因为我有点笨笨的,还没有完全学会,所以要请教一下爹爹,等会儿再来跟你讲哦!”

暴凭江:???

所以狄先裕这个两手一摊,看似来闲逛的,才是幕后大佬?

狄寺丞:???

咸鱼:???

狄昭昭也顾不上大家表情,又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跑回爹爹身边,满意的昂着脑袋问:“爹爹,我有没有很谦虚?”他快乐的分享,“为了不让他们难过,我特意没有说自己很聪明哦~”

他也笨笨的话,笨笨的暴指挥使就不会难过了吧?

狄先裕:?

是这样的逻辑没错吗?

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咬牙切齿:“谁教你的谦虚?”

虽然他剧本被碎后,还强行使用是不太对,但也不该是这个效果吧?

有老六在背后阴他!

狄寺丞走过来,淡淡地说:“我教的。”就是好像学歪了点,也不知道二郎对孩子忽悠了什么?

难怪孙儿会莫名其妙跑来问他那些古怪问题。

原来是二郎在教昭哥儿替他藏拙。

但这么久了,狄寺丞也探出了咸鱼的深浅,二郎对杂学很是感兴趣,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懂一点,偶尔还能冒出天马行空的点子,但都杂而不精。

许是与二郎的性子有关,喜遇难而退,故而学识总浮于浅表。他叹了口气,忍不住想,若是儿时他就发现二郎这份对天地自然规律的灵气就好了。

容易遇难而退,多半是在课业方面天资太差,努力却得不到回报,次数多了,就容易心生退却。

他心中遗憾,又睨了狄先裕一眼:“慌什么,我又没说让你去看血脚印判断身高。”

咸鱼喜出望外,咸鱼喜极而泣,咸鱼欣喜若狂:“爹!!我就知道你懂我!!”

狄寺丞嫌弃地抵住要冲过来抱他的儿子:“所以你那点灵巧,也莫藏了。”

咸鱼僵住,他藏什么了?血迹学是他这条咸鱼能会的东西吗?

九年义务教育,害他不浅啊!!

狄昭昭皱巴小脸,爹爹居然不会吗?

可不会的话,又是怎么知道足迹可以看身高的呢?全京城都没人知道呢,又没有人可以告诉爹爹。就

像爹爹告诉他一样。

小昭昭想不通。

小昭昭觉得自己果然笨笨的,理解不了爹爹这种聪明人才懂的东西。

小孩叹了口气:“看来只能试试用笨办法了。”

这办法,还是王寺丞教他的呢。

咸鱼惊了:“你还有笨办法?不是,我是说你还有别的办法?”

这种技术,还存在什么笨办法吗?

不要哄他,他可是念过书的!不是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

“有啊,”狄昭昭仰着的脑袋点点,小手画弧线比划道:“就是爹爹你之前讲的那个圆圆运动啊!”

狄寺丞狐疑的看向儿子。

被两人看着,狄先裕发懵:“什么圆圆运动?我还汤圆运动呢!”

狄昭昭就知道爹爹记性不好,他仔细说:“就是上次咱们在墙上试抛甩血迹,拿着棍子在红水里捅一捅,对着面前的墙一甩,发现甩出来的水在半空中是圆圆的弧线!”

狄先裕皱眉,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无论横着甩,竖着甩,斜着甩,和猪膀胱喷溅出来的血相比,都是比较漂亮的红色弧线。

他一拍巴掌:“什么圆圆运动?那叫圆周运动!”

但这和血迹学有什么联系吗?

狄昭昭眼前一亮:“爹爹你想起来啦!那你给我讲讲这个圆圆运动吧!”

“是圆周运动!!”狄先裕忍不住纠正,他倒是想讲一讲,可真想不出什么圆周运动的知识点,顶多想到一个洗衣机转圈,还有一个向心力。

还有呢?脑子空空如也啊!

但显然脑子比嘴诚实,他的头顶已经开始咻咻咻的冒弹幕了——手拽着线甩石头转圈,游乐园里的大摆锤……

是画面!!!

咸鱼甚至都被考试腌入味了,那个拽着绳子转石头的碎画,甚至都不是真实场景,而是类似考试题中考角速度、线速度的那种图。

在“咻”“咻”往外冒的碎画里,还掺杂着弹幕字条【向心力】【匀速圆周运动】

狄昭昭看得小嘴都“窝”起来,满脸不敢相信。

尤其是看到那张五彩缤纷,特别符合小孩审美的大摆锤!!!

“哇——”

爹爹竟然还会做这么漂亮、这么威风,这么好玩的大玩具!

超大号、超酷、超厉害的大秋千!

狄先裕正头疼,使劲儿往外挤肚子里那点存货,来应对臭崽的追问。作为一个铁血理科生,他还模糊记得这玩意有好几个公式,考试总爱考,但他现在一个都想不起来。

正抓耳挠腮呢,就听小孩忽然又惊又喜的哇了一声。

狄先裕一脸懵逼:“你哇什么?”

狄昭昭兴高采烈:“我明白啦!谢谢爹爹!”说完,就哒哒哒的往祖父的方向跑。

“祖父,咱们一起来看那几条抛甩血迹吧!”

小孩带着一副“我学会啦”的兴奋表情,眉飞色舞地跑

去找刚刚被暴凭江喊走的祖父。

咸鱼:???

这不对劲!

尤其是看到他爹和昭哥儿两个人凑在一起,还拿着纸笔写写画画,一副真的有所明悟,学会了高深东西的样子。

咸鱼:喵喵喵!!!

好家伙,你们懂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没懂???

圆周运动怎么就跟血迹学、判断人身高扯上关系了???

狄先裕忍不住怀疑的嘀咕:“我好像才是正儿巴经学过物理的人吧?”

边嘀咕边忍不住好奇心地凑过去,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简直堪比灵异事件啊!

狄昭昭正拿着纸笔,和祖父说:“祖父你看,圆圆运动是有中心的,大概率就在坏人的肩膀高……”

暴凭江仗着身高,撇眼偷偷瞅小孩册子上画的东西,只觉得像一张张摊圆的大饼,心道,啥玩意啊这是,就能看出人多高了?

狄寺丞皱着眉思索道:“所以……可以理解为,大部分抛甩血迹,都是人手拿着沾血的武器,以肩枢为中心,奋力旋动,作近圆之挥舞?”

还在心里嘀咕像大饼的暴凭江:“……”这大饼还有这种含义?

凑过来杵着脑袋瞧的狄先裕,也听到了,他眼睛一点点睁圆,懵懵地抬起手,试着做了几个挥、砍、劈的动作。

“艹,还真是!!”狄先裕满脸不敢相信,这些动作,还真是以肩关节为中心的近似圆圆运动,呸,圆周运动。

暴凭江本来看着咸鱼做的那几个挥、砍、劈的动作,觉得有点辣眼睛,但看着他也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忍不住怀疑人生了。

他之前几十年,也没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啊?

狄昭昭和祖父一通分析完,捏紧小拳头,信誓旦旦道:“所以咱们只要分析抛甩血迹,就能知道抛甩人的大致身高了!”

就像是给一段弧线,找圆心一样,狄昭昭不需要什么v=wr之类的公式,只要明白这种运动的轨迹特点就好。

狄昭昭把法子想好了,就迫不及待地跑过去,找到一个最典型,最完美,不带一点弯折变形的抛甩血迹看。

配合着血脚印一起想,小孩嘀咕:“咱们刚刚说了,这人在这打了两次,这个抛甩血迹的话,应该是用力挥着打……”

小孩在脑子里,想象一个小人举着沾了红水的木棍一挥,“唔...”狄昭昭皱眉,嘀咕:“好像矮了点?这个最远端血滴都被甩得很细长了,说明力气也很大。”

又让小人长高了点,再继续挥……再长高,再继续挥,再大点力气……

狄昭昭惊喜地喊了一声:“哇~他和暴指挥使你差不多高欸!!”

全场目光看向暴凭江。

暴凭江:“……”忽然很想爆粗口,怎么办?

当然是忍着。

可能是被看得毛毛的,他牵强笑着解释了句:“我当时人在兵马司,不可能出现在这巷子里。”又连上前两步,试图确认

,“所以这个歹人和我身高相仿?”

他的身高可不常见!

“没错!”狄昭昭握拳肯定。

狄寺丞一直钻研血迹受力分析,也能勉强跟上,他指出问题所在:“不该是只能判断一个大致范畴?按照这个思路,确实可以判断大致身高,但最后精确的一点,可能会随着肘的移动,力的大小有浮动。”

暴凭江心又一下提起来,紧张地看向狄昭昭,有问题?

狄昭昭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所以我说这是笨办法啊,因为只有和足迹搭配来看才行。”

这还是他跟王寺丞学的,不管什么办法都试试,一点点拼凑出结果。

大概思路就是,假设血迹推测出这人身高一米八到一米九,然后又从足迹推测得出这人一米八八以上,那就基本能确定这人就在一米八八到一米九了。

万一运气不好,两个区间重合得多,那就白费功夫了。

狄昭昭想到这儿,又忍不住皱着小眉头,叹了口气:“虽然笨笨的,但是现在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两样都不会的咸鱼:“……”

不懂受力分析,从头懵到尾的暴凭江:“……”

你管这叫笨办法?

狄寺丞清了清嗓子:“咱们继续吧,看能不能推测出更多的身高。不管什么办法,有用就是好办法。”

“也是哦~”狄昭昭点点小脑袋,眼睛又晶亮起来,“那我们赶紧开始吧!”

虽然是笨办法,但是对这个新学会的笨办法,小孩还没玩厌,仍然保持着高昂的兴趣。

他超开心地哒哒哒跑去找抛甩血迹。

“爹爹,你快来看,这个人和你差不多高诶!”

“这个人大概有暴指挥你肩膀这么高……”

暴凭江:“……”

暴凭江等兵马司的人,已经自动不去听狄家祖孙二分析的声音了。

无论是狄寺丞给小孩提供仵作文书上的伤口信息,还是狄昭昭问爹爹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亦或者他们祖孙二你来我往,充满“哦”“原来是这样”的恍然大悟式交流。

扎心.jpg

听着他们二看看足迹,看看血迹,几句话就把人分析透了,把当时情况都还原了个大概。

暴凭江从未有一刻这般清晰的感觉到,读书人竟然恐怖如斯!

虽然从暴凭江的视角看,好像是嘀咕几句,看几眼就把人给摸透了,但这活其实挺难的,尤其费脑,狄昭昭才做了一会儿,就慢慢蔫了,就像是一颗失去了水分的花椰菜。

也不哒哒哒的跑了,也不眉飞色舞的讲了。

又坚持了一会儿,把最清晰最简单的五个带足迹的抛甩血迹做完了,小昭昭可怜兮兮地看狄先裕:“爹爹,抱我好不好?”

狄先裕抱着胳膊,准备拿乔。

狄寺丞却一瞧孙儿这幅软着声哀求的小模样就心软了,一拍狄先裕抱着的胳膊:

“成日就知道欺负逗

弄昭哥儿,哪有你这样当爹的?”他一挥手,“赶紧的!”

狄先裕一下就怂了,也不拿乔了,赶紧把小孩抱起来,只是背着狄寺丞,偷偷点点小孩脑门:“你个不省心的,就会坑爹,坑完还要来找我抱。”

狄昭昭把小脑袋搁在爹爹肩膀上,眼睛半眯着,压根没听清楚耳边细蚊声一样的话。

只是觉得额头被轻轻按了几下。

很是享受地把小脑袋往前杵杵:“爹爹再按按,好舒服呀~”

毛茸茸的小脑袋在爹爹脖颈间拱了拱,软软地求着:“爹爹给按按,好不好?”

狄先裕被蹭得脖颈发痒,没好气地看小孩一眼:“好了,你就会这一招。”有点心疼的摸摸儿子小脑袋,伸手给轻轻揉起来。

舒服得哼哼唧唧的小孩,还提出要求,一会儿要重一点,一会儿要按旁边。

狄先裕忍不住啪地拍了下他的小屁股:“要求还挺多。”

狄昭昭小脑袋支起来,眼睛一下瞪圆,控诉嚷道:“爹爹!”怎么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拍他的屁股?

难道他不要面子的吗?哼!

见小孩脸红扑扑的小模样,狄先裕忍不住笑了,逗他道:“你来咬我呀。”

气的小孩“嗷呜”一下拿脑壳撞他。

刚刚还蔫蔫的小孩,一下精神了不少,拿脑壳撞了几下。还不解气,气呼呼的扭过头去,不看他:“哼!”

“哈哈鹅鹅——”狄先裕快乐地笑出鹅叫。

而依旧把小脑袋搁在爹爹肩膀上,只是转过头去不理人的小孩,目光落在了这条巷子的石墙上。

这面石墙看似有些年头了,古朴又厚重,还有代表节日欢庆的大片浮雕,只是不知为何没落了,变成了夹道小巷,如今显得灰扑扑的。

在狄昭昭目光落在它身上几秒后,“咻——”的一下,冒出了蘑菇字条。

狄昭昭眼睛都瞪圆了。

他按照之前的经验,都还以为这种街道上不会有蘑菇字条了呢!

【这啥仇啥怨呐?啥也不说直接就开砍?喂喂喂,你这刀疤脸砍人注意点,别全喷我身上了!血迹又脏又臭,雨很难冲掉的!】

【石墙浮雕视角碎画.jpg】

刚刚还有点蔫蔫的狄昭昭,眼睛一下就亮起来。

有个刀疤脸!

他看向那幅碎画,之前对碎画还是完整画都没感觉的小昭昭,忽然就体会到碎画的不好了。

他没在画里看到那个最容易找到的刀疤脸!

而且人也不太齐,双方加起来,也只能看到五个完整的,二个半截的人。其中六个还是背影。

小孩小声对石墙说:“你多画一点点呀!”

石墙自然不会回应。

倒是狄先裕侧头问:“你刚说什么?”这一侧头,就看到生龙活虎,眼睛亮亮的狄昭昭。

狄先裕忍不住感慨,果然是小孩,就是精力旺盛,恢复得也快,还不知道累。

“我在想,要怎么告诉暴指挥新的发现。”狄昭昭说着,忍不住往暴凭江一行人的方向看了好几眼,祖父正在那边和他们聊抓坏人的事。

小昭昭忍不住想,他们笨笨的,应该看不出来他是编的吧?

“新的发现啊,”狄先裕嘀咕了一句,又忽然惊道,“你什么时候有的新发现?”

他怎么不知道?

“就刚刚,”狄昭昭行动力杠杠的,想到就做,从爹爹身上呲溜一下扭下来,小手拍拍爹爹胳膊:“爹爹你等我回来啊!”

说完嗖的一下就跑到大人堆里去,给自己鼓鼓气,然后就仰着头脆声道:“我还有一些比较难的发现,你们要听吗?”

暴凭江错愕低头:“还有?比较难的?”难道刚刚那些不难吗?

狄昭昭点点头:“是啊,要听的话我讲给你听!”

“当然要。”

不要是傻子,甭管是啥,先听了再说。

狄昭昭回忆着碎画里被砍中的一人,他说:“有个人手臂被砍伤了。”想了想,略心虚的补充,“从地上的血迹来看,伤口应该比较长。”

但是他很快就不心虚了,虽刚刚看没看出来,但是带着结论再去看现场血迹,就跟带着答案去看数学题一样简单。

小孩理直气壮,小手一指:“对,就在那里受伤的,那道喷溅血迹是砍赢逃走的坏人的。”

其实吧,他的心虚补充完全没必要。有了前面的震撼,连狄寺丞都下意识以为他说的这些,是从现场痕迹里发现的。

而暴凭江听说这个很难,从头到尾就没生起一点追根究底的心,反而很惊喜:“是左手还是右手?”

“右手。”

暴凭江的随侍喜道:“这可是个大发现!这几日城门处戒严,一个身上带伤的都没放出去过,这个人肯定还在城内!”

暴凭江也精神一震。

等听完狄昭昭补充的细节,暴凭江信心暴增。

这伙人的身高他都知道了,其中还有两个比较高的,一个矮的都没有。

要是人还凑在一起,他保管一抓一个准!

即使不凑在一起,还有手受伤这个破绽可以抓,还有好几个小细节可以逮人!

暴凭江忍不住看向远处的狄先裕,刚刚小孩还没看出来这几点,被他爹抱了一会儿,就知道了。

还有刚刚去请教狄先裕什么圆圆运动,不是狄先裕教的那就才怪了。

暴凭江暗暗咋舌,又低头对小孩道:“你爹爹肯定很厉害吧?”

狄昭昭一脸“你有眼光”的小表情看暴凭江,挺起胸膛:“那当然啦,我爹爹超厉害的!”

与此同时。

在紧锣密鼓追查私铸铜钱案时,被派去调查狄先裕的那批人手,也将了解到的信息,撰写成折子,放到了景泰帝的桌上。

景泰帝思忖着日后如何提拔,任用狄寺丞,又带着几分好奇,翻开了这份狄先裕的调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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