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管怎么样逼他，脸上都不会出现除了平静以外的表情，现如今倒是看到他有些不自然。
应之渊眸光微动。
“副官，这戏我真的是喜欢的紧，你说该怎么办呢？”
应之渊非常随意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看着副官。
副官对着应之渊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看向众人。
“今天我家督爷想要听戏，督爷一贯喜欢自己独自欣赏这戏，就只能对不住各位了。”
副官对着这些人抱拳道歉，微微弯腰，腰间的手枪露出一个枪柄。
众人一下子就明白了。
“既然督爷喜欢，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可以改日再来，改日再来。”
大家笑嘻嘻的说着，脸上没有一丝不舍。
王劭兴也只是深深的看了姜昀一眼，也随着众人站起身。
“那就多谢各位，过会儿督爷会将戏票钱退还给各位，算是对各位的补偿。”
副官脸上挂着官方的笑容，跟这些人周旋着。
而应之渊只是坐在椅子上，手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人群渐渐散去，直至剩下梨园老板跟老班主。
老班主担忧的看了姜昀一眼。
“督爷听完戏就会回去了，老板跟班主都不用担心。”
副官好声好气的跟两人说。
两人年纪都大了，鬓角都有花白的头发，身为军人副官也不好意思对两人态度不好。
“要不然给督爷换个人，银尘这是第一次上台，万一触怒了督爷……”
老班主竭尽全力地想要将姜昀带出来。
“对对对，渺渺是我们这里的台柱子，她唱的比银尘好。”
老板也非常上线，附和着说道。
“第一次？我看着可不像，毕竟唱的如此好，能让这么多映城老戏迷都沉浸其中，可不是一个新人能做到的。”
应之渊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姜昀。
嘴中吐出的话却极其冷漠。
老班主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纠葛，只以为应之渊是在怀疑姜昀之前唱过戏。
“督爷，银尘真的是第一次上台，之前都是给台柱子渺渺当配角，从来没有担过这么大的角色。”
“哦？那银尘还真是天赋极高，天生就适合唱戏呢。”
在唱戏二字上加重了声调，姜昀的唇瓣抿成一条线。
不知为何，老班主总觉得应之渊这话对姜昀带有浓浓的攻击性，让人心头不适。
副官收到应之渊的目光，直接拉着班主跟老板出去。
“班主，督爷只是单纯的听听戏，不用担心。至于银尘，督爷一般认准了一个人就不会再换个的。”
说着他瞟了一眼里面的方向。
“现在将银尘换成渺渺，督爷会不开心的。”
副官知道姜昀就是上次独自来到督军府的姜家人，虽不知道他跟督军之间有什么样的过节，但看这情况，总归是不好过的。
但他只是督军身边一个小小的副官，只能在心中为姜昀叹息一声。
……
“怎么不唱了？难道我一个人还不值得姜家小少爷开口？”
应之渊微微扬眉，眼睛注视着姜昀。
姜昀微微勾唇：“督爷一人可抵多人，怎能不开口呢。”
话落，姜昀继续唱起来。
应之渊则是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因为担心姜昀而从后台偷看的老班主看到这幅画面，心中暗松一口气。
“可能督爷真的是喜欢听戏。”
他低声呢喃着。
老班主走后应之渊的双眸蓦地睁开，看向刚刚老班主的方向。
唇角微微弯曲，随后接着闭上眼睛，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每次敲击都仿佛是在给姜昀施加压力。
直至结束，应之渊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就在姜昀以为他睡着了，想要自己离开的时候，应之渊缓缓睁开双眸。
双眸清醒，哪里有睡觉的模样。
“姜小少爷这是想要去哪里？”
应之渊看着提着裙摆想要离开的姜昀问道。
姜昀步子微微后撤，一脸平静的说着。
“督爷，戏已经唱完了，小人也该退下去。”
“小人？什么时候姜家的小少爷也这么卑微了。”
应之渊站起身，大长腿一迈，几个箭步便走到姜昀的面前，堵住他的退路。
姜昀自嘲一笑：“姜家已经不在了，我现在只是姜昀，是银尘，一介戏子。”
他微微扬起头颅看着眼前身着军装的男人。
薄唇轻启：“一介戏子如何高贵，自然是卑微的。”
“督爷，小人该下去卸妆了，今嗓子是唱不了第二曲，若督爷想听可以找渺渺师姐。”
姜昀错开应之渊，从他身旁路过。
只是还没有走过去，他的腰就被男人搂住，直接拉了回来。
男人单手将他圈在怀中。
凑到姜昀的耳边轻言细语的说道：“我看那王老板倒是十分喜欢你，哪天攀上了便能直接飞黄腾达，到时候说不准还能娶进门当个姨太太呢。”
身为男人，应之渊怎会看不出来王劭兴对姜昀很感兴趣。
一个男子攀上另外一个男子，这无疑是应之渊羞辱姜昀的话。
通过这几天对映城的了解，应之渊也知道王劭兴是有一个妻子的，自然抬进门只能当个姨太太了。
姜昀虽然被羞辱，但仍然能笑出声。
应之渊看着怀中人笑意盈盈的样子，只觉得心头某处涌上一股不易察觉的悸动。
【爱意值+5，总计31。】
姜昀总算是将爱意值拉回了陌生人的程度，只是应之渊心中想些什么 ，姜昀就不得而知。
“你在笑什么？”
磁性的声音从姜昀的耳边传来。
“我在想当个姨太太也不错，至少吃穿不愁，就算是王老板抛弃我，我也能用他给的钱离开映城，离开姜家世代生活的地方。”
姜昀说这话的时候非常的认真，似乎心中真的是这样想的。
“姜昀，你就这样自甘堕落？”
下颌被人狠狠的捏着，姜昀被迫抬起头看着男人。
男人的脸上带着些许薄怒，似乎是为姜昀这种堕落的行为不耻。
“督爷怎么会觉得这是自甘堕落呢？对我来说这明明是一条很好的出路，督爷不应该为我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