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单夫子口吐一字，书中顿时翻涌出数不尽的凶魂恶鬼，他们不断嘶吼着冲向柳燕二人，伴随着浓郁的腐朽气息。
柳燕提剑不断挥砍似乎无穷无尽涌上来的恶鬼，渐渐显露颓势。
站在柳燕身后的楚清眼见自家祖师渐渐不敌，也只能干着急，这种级别的战斗，他根本不可能插手。
单夫子冷冷注视着柳燕，一只恶鬼乘机钻入柳燕左手，柳燕当机立断，调转灵力冲击左手，左手衣袖顿时碎裂，露出一节如雪藕般的手臂，那只恶鬼也被灵力轰碎。
而后柳燕再次提剑一剑划出一道界限暂时抵住那些恶魂的进攻，而后左手掐诀再次凌空画符，符曰：退散。
一剑递出点在那道凌空之符，那道符随之向前方那些恶鬼拍去，却出乎意料的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柳燕一愣，这时所有恶鬼合为一体化为一位骑马手持大刀的鬼将军，一刀劈向柳燕，柳燕持剑抵挡，只是这一刀势大力沉，柳燕顿时被震的七窍流血，却仍是咬紧牙关，不肯退后半步。
“砰！”鬼将军抽刀再次一刀劈下，柳燕仍是持剑抵挡，只是这一次柳燕被震的倒飞而去，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而后砸向地面。
鬼将军继续追击，一刀劈下，柳燕侧身一滚，险之又险躲过这一刀。
柳燕乘机起身，手掐剑诀，一剑劈下，剑光大盛，顿时将那鬼将军一剑湮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但夫子一愣，他还要开口，谁知柳燕已经闪身而至，一剑斩断他的双手，那本书也随之掉落。
而后柳燕把剑架在单夫子脖子脖子上，但夫子顿时额头冒出汗珠，刚要开口求饶，柳燕一剑斩落他的头颅，这方天地也随之瓦解
单夫子头颅落地前突然想起了那位曾令他又嫉妒又骄傲的得意门生陈令宣，他看着那个孩子长大，亲手将他引进学宫，那孩子很聪颖，不过二十岁便成为学宫最年轻的讲学夫子，在他面前却始终以学生自居。
他这一生，受天资影响，学问上很难有所精进，对儒门弟子来说，学问如若无法精进，修为便难以精进，他这位资历最老的夫子在学宫内为此受了不少冷嘲热讽，于是他剑走偏锋，接受了那本天魔送来的禁忌之书，开始用人血滋养那本书，书上每一个字，都是一条人命，这本书反过来滋养他的修为，也让他在学宫内一路升迁，成了总领学宫夫子的存在，可是这一切都被他那位弟子发现了。
陈令宣找到他想让他收手，他当然不会答应，甚至在那场会谈之后他使了一些小手段便将陈令宣逼出学宫。陈令宣在离开学宫前找到他。
单夫子为他沏好茶，在外人看来，那是一场饱含师生情意的离别。
“老师，回头是岸啊。”陈令宣握茶的手轻轻颤抖。
单夫子只是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而把玩起了旁人为了讨好他送来的一只价值不菲的茶宠。
“老师……”
“够了！”单夫子喝道。
陈令宣身躯一震，他突然发现眼前的老师如此陌生，以前正直的老师不在了。
他不再说话，默默喝完了茶，告别一声便离去了。
而后陈令宣在酒楼里喝的酩酊大醉，柳燕找到他时，他抱着一坛酒，趴在桌上喃喃自语：“志毋虚邪，行必正直。嘿！”说着便又要端起桌上的酒碗
柳燕上去一把拍掉陈令宣的酒碗，陈令宣揉揉眼看清来人后一把站起身抱住柳燕，不断抽泣，柳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默默拍着他的肩膀。
单夫子原本不想对那算是半个儿子的陈令宣下手，但当他得知陈令宣手上有着他种种恶行的罪证后，他同意了天魔的意见，悄悄在陈令宣心湖中种下一枚天魔种子，求大道这当不择手段，他如是想。
但他的那位弟子实在太聪明了，他知道自己必然已经中招，只好将一切真相写进那本食谱中，只有柳燕才能看见，还暗中联系了一些势力达成交易，要将学宫中天魔的势力一举拔除。
于是柳燕按照食谱中所说，历经六世转生，终于引得单夫子露出马脚。
“进来吧先生。”柳燕此刻面色苍白，对着门外说道。
那汉子领着徐继走入屋内，他们刚刚虽然一直在门外，却对门内情景一清二楚，这一切在徐继看来都是那汉子施展的一计似作壁上观的神通。
“柳燕剑仙风采依旧啊。”汉子爽朗笑道。
“过奖。”柳燕敷衍道，心念微动，一本书从霞满天飞出，落入汉子手中：“夫君与你们的交易到此便算结束了。”
“哈哈，合作愉快。”汉子将那本书揣入兜内后搓搓手道。
“小子，我们走吧，还傻愣在这干嘛?”汉子拍了拍徐继肩膀。
徐继转过身，临走前看了一眼屋内二人以及那具无头身体，二人也迎上了徐继的目光。
“那本书?”徐继追上汉子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汉子摆了摆手。
“柳燕是刘小妍吗?”徐继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抬头说道。
“柳燕永远不可能是刘小妍，刘小妍也永远不可能成为柳燕。”汉子摇了摇头。
……
屋内，柳燕冷冷看了眼地上凉透的尸体，指尖凌空一点，尸体顿时自燃起来，眨眼间便燃烧殆尽，突然开口道：“楚清。”
“弟子在。”楚清恭敬抱拳道。
“今日之事不可与任何人提起，我以后还是你的师妹，这柄佩剑等你师妹醒来帮我交给你师妹，就当是借用她这副身躯的谢礼。”柳燕抚摸着霞满天，似在安抚它的情绪。
“弟子明白。”楚清理解祖师的意思是她之后会归还这具身体。
“还有点时间，趁着这机会，你修行上有何困惑大可提出来。”柳燕再次开口。
楚清没有推辞，这可是祖师传道，这种机会他不把握住，他傻子吗？!
楚清提出自己在修行上的困惑，两人坐而论道，柳燕虽然一一耐心解答，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这楚清长得倒是像个聪明人，咋这么蠢，于是她决定赶紧脱离这副身躯，少受点折磨。
“好了，咳咳，就到这吧。”柳燕趁楚清还在思考一个问题时说道。
“恭送祖师。”楚清恭敬抱拳道，虽然他还有好几个问题不解，不过此次收获极大，他相信不久后自己便可以迈入元丹境了。
“好了好了，其实我最烦这些礼数了。”柳燕不耐烦挥了挥手，而后又小声嘀咕道：“不过阿宣做起来还是顶好看的。”
“啊？”楚清没听清祖师后面的话，满脸问号，他满头问号。
“没什么，我说好好修炼比这些繁文缛节强。”柳燕嘴角露出淡淡笑意，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问号的后生，突然觉得也没那么无趣了。
“弟子谨记。”楚清拱手道。
好吧，还是无趣。柳燕眼一闭，魂魄飘离这具身。
刘小妍则幽幽转醒，她看着眼前对自己行礼的师兄，噗呲笑出声来：“师兄快免礼免礼。”
楚清抬起头，看见师妹那双眸子立刻认了出来，他也不好解释什么，毕竟在刘小妍看了，这一切都在她睁眼闭眼之间，她完全失去了进入这一天的记忆，于是他干脆没说什么，直接走出房间道：“桌上有把新的佩剑，你看看喜不喜欢。”
刘小妍闻言喜笑颜开，忙声道：“多谢师兄，师兄晚安。”
关上房门，她就迫不及待把玩起了那把曾经斩杀无数妖魔的霞满天，哼哼哈嘿乱耍一通，霞满天剑灵倒也不生气，只觉得这个主人和以前主人确实挺像，对自己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