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就是这样……”张怀宇喘着粗气,“我……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但……穆莺她……她没回来…”
“大概率是回不来了。我们先回去,晚上在外面逗留不是好事。”江栩冲阮瑾禾二人摆了摆手。
张怀宇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嘴角向上扯出一个极大的弧度,仿佛刚才的恐惧不过是逢场作戏。
“你们先走吧,我去上个厕所。”
“哦哦江哥你小心点啊……走吧小阮”喻方烨点了点头。
进了院子后,江栩径直走向川岛枫久的房间门口,将樟子纸捅开一个小口。
“你睡着了吗?”
无人应答。只有发出沙沙声的枯枝与拍打翅膀而掠起的鸟,依靠晚风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江栩没有再做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离开了,但不过几秒,他突然转身再次移动到那个被捅开的小口前。
躺在地板上的女孩抬起的胳膊慢慢地放下去,一个细小的动作,却被他轻易地捕捉到了。
“有意思……”
一夜无梦————
“早上好。”江栩走出院子,看见川岛枫久正在晨练,“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当然。”
“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啊,我睡眠质量一向都很好。昨天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没有。”
“那个屠村的男人叫什么?”江栩并不打算跟她浪费时间。
“…………”
“怎么?……这都不记得了,你是来探险的……”他附身直视着女孩“还是来玩命的?”
“都井睦雄。”
“你跟他关系很好么………”
“你什么意思!!!”川岛枫久眉头紧皱,下唇微颤,冷冷地看着他。
“那自然是谢谢你的意思。”江栩对着正推门出来的二人使了个眼色,“我们走。”
“哎,咋回事儿,现在就要走?”喻方烨挠了挠头,还是跟了上去。
“我可闻到火药味儿了哈,你们俩怎么了?”阮瑾禾暗戳戳地看了江栩一眼。。
“晚点再说,先去那个婆婆家问点事儿。”江栩说话间透着急切的意味,“她快要对我们动手了,不能浪费时间了。”
转角处,那个自我介绍叫蒋言言的女生靠在他们的外墙边,看到有人走过来,她便装作在找线索的样子。但在外人眼里,她给人一种一直在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感觉,总之十分不自然。
“不是我说你干什么呢?江哥你打死这个偷窥狗!!!我真是受不了了妈的!!”喻辰挽起袖子准备冲上去。
“………”不是弟弟你这么嫉恶如仇啊。
还是江栩拽住了他,“你事儿别这么多!!”
“江哥你………我生气了。”喻方烨鼓起腮帮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从蒋言言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喻方烨的脸在一瞬间冷了下来,阮瑾禾都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怎么了小阮?”喻方烨干笑了两声。
“没事儿。”就是你变脸太快吓到我了而已。
不出所料,那老人依旧坐在自家院子门口。
“老婆婆,我想问一下,都井君住在哪里啊。”江栩抬手在老人眼前晃了晃。
听到这个姓氏后,老人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最里面的……那栋……是他们家……”老人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走!”
一路上,阮瑾禾看到几个人也正在周围找线索,但也有人直接朝着他们昨天住的房子去了,似乎是要找那个川岛枫久问一些细节。但直觉告诉他,那个女孩应该不会轻易张口,毕竟她想说的已经在第一天跟他们说完了。
“我们这么翻箱倒柜真的好嘛。”阮瑾禾看着两人大刀阔斧的架势,眼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
“别废话,快来帮忙。”
“……来了。”重生之我在灵域拆家的那些日子。
“江哥你说的那个都井君是谁啊?”
“屠村的那个……还有……刚才我发现川岛枫久喊的是他的全名,在日本只有关系很亲密的人才能直呼名字。”
“看来两人关系不一般啊……那这里肯定有东西。”
三人翻找了许久,但好在努力并没有白费,一番寻找后,他们在柜子后面的暗格里找到了一个日记本。日记是一段段的,并没有标注日期,更像是其主人的随笔。
“哇靠。”线索来了,也是爽了。
平静无风,时光寂然。她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对我莞尔一笑,就如冰封的湖面揉碎了冬日的阳光。
原来她也喜欢画画。
我向她表白了,并送了她一面镜子作为定情信物,那面镜子是我去中原游玩时买回来的。她很喜欢,所以随身带着。是的,我们在一起了。
村子里的人说她是来自外村的艺妓,我并不在意这些,她在我眼里是空谷幽兰,如圭如璋,她是林下清风,是不会被玷污的初雪。
村子今年突然大旱,有一群外乡人来到了这里,他们是村长请来的,结果他们一来,就指着她,说她是农历七月十五孟兰盆节那天出生的,七月半,鬼门开,是她的到来让村子蒙受灾难,说她是不祥之人。但她是妓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期,他们是胡诌的!!!
舆论发酵的越来越快,几乎全村子的人都对我们两个指指点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她不忍心让我受牵连,便提出要离开这里,正在这时,我应征参军,她说她会在原本属于她的地方等我回来,我向她许诺等我回来就同她成婚,过我梦中漱石枕流、花晨月夕的生活。她高兴地帮我收拾行李,送我出了村子,她说她今晚就离开,并说会一直等我回来。
昭和十三年————我回来了。
我找不到她了。
我去了她以前的村子,我几乎问了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她的下落。我问了我的家人和我们村的村民,他们说她那天晚上就走了。
我快疯了。
她陨落于一个不被期待的夜晚,因为没有铺垫,所以猝不及防。
我最终还是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一切,尽管真相雾锁烟迷。看着我长大的邻家婆婆不忍心我为情所困,便告诉我在当年我走的那天晚上,她就被村里人绑起来在杉树林杀害了,这其中就有我的家人,他们无法接受未来的儿媳妇是个妓女,认为会给祖上蒙羞,便从外村联系一帮人来村子里散播谣言,希望能赶走她。但未曾料想,我们二人的感情却因此变得更好。他们动了杀心。便利用村民对她的厌恶一起杀了她。她……她竟然都没来的及出村子,就永远的留在这里了。她有什么错!!!!!!!
珠流璧转,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要杀了他们!!!!!他们都得死!!!!!!
如果有下辈子,希望她不再是瓦影之鱼,希望我们还能共赴酒酽春浓。
川岛枫久,来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