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冉走后。
李彪问李欣怡：‘‘人走了？’’
李欣怡：‘‘走了，我去做饭。’’
‘‘去吧！’’李彪随后阴沉着脸去了正房。
王氏见是他，不高兴的‘‘哼’’了声，背对着。
李彪走上前就是一巴掌，‘‘给你脸了是吗？’’
王氏不敢置信，认识李彪这么些年，她还是第一次挨打。
当即不干了，怒骂道：‘‘李彪你不是人，我要村里人都知道，你打媳妇。’’
王氏捂着脸冲出去。
被李彪拉住，又是一巴掌，这下两边都匀称了。
‘‘王氏，偷牛那事是不是你故意在李大嘴面前说的，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歹毒，当年要不是见你可怜，老子都懒得管你。’’
‘‘将你带回家，念及你是个女的，让着你，惯着你。没想到你这么不识好歹，下次要是再敢对欣怡娘家人不客气，就给我滚！’’
李彪真是恨极了当时自己的心软，让这么个搅屎棍进了家门。
当初想着两个孩子还小，有个女的照顾。
走镖那么多年，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王氏的为人他也算了解。
只要不太过分，便依了她。
也教导孩子们去孝顺。
因为王氏腹部被土匪砍了一刀，一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念及可怜，百般容忍。
谁知越老越不像话。
李彪将旱烟卷好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冷静了一下又道：‘‘从今日起，这个家让老大当，晚上把钱数一数，除去咱俩的棺材本，剩下的全给大儿媳。’’
‘‘我不同意，要是都给了大二媳，那她还不把钱贴到娘家去。’’
王氏慌了，她之所以这么横，还不是手里有钱。
‘‘这是命令，不是商量，欣怡心善不会不管我们，做婆婆的就该放聪明一点，将来的好日子少不了。’’
李彪看着她都心烦，‘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出去了。
因为王氏，他与亲家都生分了，几个孩子也不常在一起玩。
本是表亲，非弄的比外人都不如。
——
李冉冉回到家，将糖分成指甲盖大小，这样每个人都能吃到。
糖是米黄色的，很硬。
李冉冉分的时候使了好大劲。
‘‘我的牙！’’李娇娇哼哼唧唧的喊道，腮帮子都扯的酸疼，牙还没扯开。
‘‘等会就好了。’’李冉冉吃过一次这个糖。
她把糖含在嘴里不咬，等它慢慢化开。
‘‘二意，去把鱼杀了，等会做好吃的。’’
李冉冉端着桌上的腌菜去了灶房。
她家里卖不起盐，从来没腌过酸菜。
吃到过的酸菜要不是小姑送的，就是与娘交好的朋友送的。
‘‘等下次赶集，一定买点盐回来，到时腌点酸菜。’’
她自言自语的嘀咕。
‘‘姐……我……我来……烧火。’’李开泰一脸希冀。
家里总是不让他干活。
其实他不傻，只是说话不利索。
李冉冉笑着答应，反正有她在边上看着。
李冉冉一边淘米一边夸赞，‘‘开泰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从小就会心疼人。’’
‘‘顶天立地。’’这个成语，他很喜欢。
李冉冉欣喜的看着弟弟，‘‘你不结巴？’’
李开泰害羞的低着头，‘‘我……我也……不……不知道。’’
李冉冉抱了抱弟弟，“没关系，开泰以后多说话，说不定就能背诗了。”
揉了一把李开泰的头，李冉冉洗了手淘米煮粥。
粥煮好之后。
李冉冉开始烧鱼。
铁锅里没油没盐，不过几铲子的功夫，鱼粘的锅边到处都是，她赶紧加野姜，再加满满的一大锅水。
鱼炖了半刻，倒入酸菜再炖一刻就能吃了。
“好香啊！”李沅超刚砍好柴回来，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
“鱼……鱼汤。”李开泰回答哥哥的话。
“开泰是不是最爱吃鱼？”李沅超捏了捏弟弟的脸颊。
李开泰:“爱吃。”
李沅超擦擦额头的汗，笑着道:“爱吃鱼的小孩聪明。”
爬了一个时辰的山，来来回回花了半个时辰，李沅超又累又渴。
直接挖了一瓢水喝了起来。
一瓢水下肚，人才像活过来一样。
他吐槽道:“这下雨的山就是难爬，我都摔了好几跤，衣裳都是泥巴，明日就劳烦三妹替我洗干净。”
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挠挠头。
李冉冉将鱼盛出来，摆好碗筷，‘‘一家人说什么胡话，去叫娘过来用膳。’’
许月梅身体上的淤青还挺严重的，不能做重活，也不能做太大的动作，前脚到了厨房。
后脚李沅超如往日一样端着爷奶的吃食送过去。
还没出灶房，门口破天荒的出现两道身影。
‘‘公爹，婆母。’’许月梅有些局促的看着两人。
在乡下，做媳妇的除非是在床上动弹不得，都要出去干活。
像她这样静养的不多，她是受不住女儿的大道理。
此刻看到两人，有种莫名的心虚。
李老爷子露出一抹笑。
这可把兄妹几人吓坏了，自打有记忆起，他们成日里见到的都是一脸严肃的爷。
‘‘七叔公说我这脚还能恢复，要多走走。’’李老爷子解释道。
他也知道孙子孙女与自己不亲近。
经历昨夜一事，他也想通了，家里得要个男子撑着。
不能再糊涂下去。
周氏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就是想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许月梅古怪的看了两老一眼，‘‘沅超去扶你爷奶坐。’’
本就是八人的四方桌，这多了两人刚好坐的满满当当的。
一人一碗糙米粥，半盆酸菜鱼，还有半盆留着晚饭吃。
李老爷子见孙子们都不动筷，盯着自己瞧，有些不自然的道：‘‘吃饭。’’
‘‘公爹，婆母，这块鱼肉刺少肉嫩，是宝儿做的，你们尝尝看。’’许月梅对两老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但作晚辈孝敬长辈是应该的。
‘‘月梅，对不起，是老头子我对你偏见了。’’
李老爷子呼出一口气，浑身都轻松了。
‘‘唉，都是一家人，公爹只要身子好好的，孩子们有爷爷叫，就是福气。’’许月梅客气的笑着。
气氛很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