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萍萍能感觉得到，白乔是不带半点儿恶意的。
她感慨一声：“你和从前，果真是 不一样了。”
白乔却看向了后院仍旧热闹的场景，忽而好奇，林玉巧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和信中给自己看到的模样，真的一样吗？
——
有了江萍萍对白乔的善意，旁人自然也不会对白乔太过不客气。
一场宴会，总算平安结束。
只是要走之时，赵如雪喝得有些多，脚步都踉跄了起来。
前头的男人们自然要等着后院的家眷共回。
白乔刚扶着赵如雪走到前院，就听到有人在夸赞：“方才听到了极好的琵琶声，是从你们后院传来的吧？可怎么同样的《祥安春和》曲，却弹了两次呢？”
有人附和：“对对对，应当是宁泰侯府的那位赵夫人吧？她的琵琶京中最妙，连皇后娘娘都夸赞过的。”
他们身旁站着的夫人掩嘴而笑，却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问道：“你们耳朵尖，能听出来曲儿。怎么样，觉得前头那首改过的好听，还是后头那个没改过的好听？”
赵如雪也听到了这话，站在原地将白乔的手推开。
男人们并没有察觉到赵如雪来了，还在对那两首《祥安春和》品评：“其实改编的不好听，反而是后面没改过的技艺更加纯熟，曲子本身的韵味也更好。咱们当时在前头吃饭，听到那第二首曲儿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赵夫人或许是想创新改编，不过我们都觉得，大家的曲儿怎么能随意改呢？”
他咂嘴：“还得是原曲原编听着有意境，而且第二首赵夫人是不是手已经热了？明显弹得比第一次好得多呢！”
白乔看到，赵如雪的眸色，越发阴沉。
那些夫人们此刻才解释：“那第二首，可不是赵夫人弹得！”
“什么？”有人大惊失色，“京华之中还有这样的女子，弹琵琶能比得过赵夫人？从前竟是半点儿不知，究竟是谁家的女子这般厉害？”
“哼！”
他们话未说完，赵如雪已经忍不住跺了跺脚，狠狠地朝着那些说闲话的人瞪了一眼，然后兀自甩开白乔，走向了门口。
宁泰侯府早就势弱，何况赵如雪还是个三房夫人。
少有人在意她是否高兴，那些人仍旧兴致勃勃地在讨论方才的琵琶曲。
萧南州也笑吟吟地朝着白乔走来。
白乔闻到他的身上带着酒气，微微皱眉：“这是喝了多少？”
萧南州顺势将自个儿的身体凑近了白乔，一副欲醉模样：“为夫实在是喝多了。还得夫人扶着为夫回去呢！”
耍无赖！
可此刻人多，白乔也只能挽住他的手臂。
萧南州本就比白乔高上许多，此刻身体歪歪斜斜地靠在白乔这里，顺势俯下身在白乔耳边道：“为夫竟从来不知，夫人还弹了这样一首好琵琶！还想为你去救场，没想到听到了天籁。”
白乔怔了怔：“方才你在？我怎么没瞧见你？”
萧南州干脆将脑袋歪在白乔肩头：“醉了醉了，今日当真喝多了。”
他不想说，白乔也懒得再问。
二人出了江府，却发觉赵如雪早就坐上三房的马车先走了。
可真小气！
还好他们还有自个儿的马车，回府之后才知道，赵如雪在三房狠狠地哭闹了一场，甚至将今日带去江家的琵琶都给砸了。
看白乔不以为意，萧南州的语气也轻松：“过两日皇后要办一场蹴鞠之赛，你与我同去吧？”
他果真是个只知玩乐的主儿，京中有什么新鲜事，哪儿能少了他萧南州？
白乔也没立刻应下来，只是问萧南州：“你在京华这么久，可曾听说过巧儿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萧南州的语气，没有了往日的那般无所谓，反而正经起来：“她……林家的嫡长女，自然教养得很好。模样也是京中一等一的，名门闺秀。”
他越是这样，白乔就越是怀疑起来：“你知道的，我不是在问容貌。我问的是品行，是性子。你别说你没听说过，她是与你定了亲的人，定然会有人告诉你，她是什么样子的人。”
知道瞒不过白乔，萧南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当真要听实话？”
白乔越发认真盯着萧南州：“说实话！”
萧南州叹息一声：“其实京中的许多话，也不过是流传。我与她没有见过几次，亲事也是旁人说到宫中去，才为我撮合下来的。旁人口中的林玉巧，夸赞最多的就是美貌。至于品行——”
他在想，要怎么说得更加委婉：“京中娇养长大的女子，何况岳父大人还将她当做福星一般捧在掌心里，骄纵一些是有的。听闻脾气也有些古怪，不合群。不过旁人也是这么说我，总做不得数的。”
果然……
白乔忽而意识到，其实自己压根就不了解林玉巧。
“她待人如何？”白乔又想到了一件事，自己的身边带着星弓和月剑，但林玉巧呢？
林府给她的两个丫鬟，珍珠已经死了，另一个却并没有伺候林玉巧太久。
那个从小和林玉巧一起长大的丫鬟，怎么也不见了踪影？
这个问题，让萧南州摇头：“这我可就当真不知了。若你想知道，或许去问林府的人更为妥当？”
白乔点头，觉得自己在查是谁害了李玉巧的同时，大概也得查一查林玉巧本身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吧？
看她沉默，萧南州反问她：“你此行江家，可有什么收获？”
白乔揉了揉额头，她光顾着和赵如雪斗气了。
萧南州倒是坐直了身体：“我倒是听闻了一个消息。不知是否准确，但有人在李玉巧失踪当日，在西城门外见过她。”
西城门？
不对吧！
白乔记得，林玉巧的尸体可不是在西城门被发现的。
她即刻来了精神：“只有她一人？”
萧南州忽而看向白乔：“还有一个男子，书生模样。但再多的，我就不知了。”
书生？
白乔从未听说，林玉巧的身边出现过什么书生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