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停不知什么时候被取消，视频中的阴暗继续冲击着夏麟和张元白的神经，他们有些明白三十年前那人为什么会疯了。
眼看两人扛不住了，张元白再一次按下了暂停，现在他一闭上眼睛，就仿佛能看见在深渊中挣扎的同胞。
“真的……”夏麟刚想说什么，却见冷冬雨的食指立于唇边，示意他先不要说话，随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拔了笔盖把笔放在了桌子上:“可以继续说了。”
夏麟拿起那支笔打量着，手在微微颤抖，嘴上不忘他最初的问题，即使他现在很难将话说完整:“真的……只有这张储存卡？”
冷冬雨:“还有两张。”
那就是一共3TB……那么多？！
“这些……你都看过？”张元白的声音在颤抖，这孩子……啊不，这位爷的心脏这么大呢？那这些黑暗在他，或者是它眼中，到底是什么？
“看过。”冷冬雨的语气依旧平平淡淡。于他而言，这些东西就像蝼蚁之于人类，人类之于神明，不过是过眼云烟。
可就是这些云烟中的一幕，让他想起了何清岚，险些因此毁了自己辛辛苦苦制作的眼镜。思及此，他的眸中杀机一闪即逝。
“老张……你还……看吗？”夏麟的声音抖如筛糠，作为一位父亲，他居然亲眼目睹了儿子为了活命亲手将父亲推向深渊的画面，虽然夏阳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但他依旧觉得堵得慌。
“不，”张元白摇了摇头，等情绪稳定后，他看着冷冬雨缓缓说道，“计划……我同意了，说说吧，你需要什么？”
沉吟片刻，冷冬雨开口了:“魂灵的芯片，不限量的绩点，一个足够高的身份，还有，这次年终考核的规则稍微改改。”
夏麟:“……”
张元白:“……”
这是要夺权啊！狮子大开口也不是你这么个开法啊！
不过思之再三，夏麟没忍住先表态了:“身份的话，我的副官就很好，是中将，但魂灵实验室的芯片，不是太可以……”
话还没说完，冷冬雨直接打断:“我不会乱来的。”
“你……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吧。”张元白发话了，此时的他面带严肃，正襟危坐，看上去侃然正色，实际上他的心里一直在打鼓，他根本不知道对人用的招式对人工智能有没有用……
“第一个，那间实验室早在十二年前就成了他们的目标，不想被炸毁就得尽早把芯片全部迁走，第二个，我的命没那么好吊，学校不能随时离开，需要的设备几乎是天价，还不一定有效，第三个是备用，至于第四个，前面的队伍几乎是靠队里的特招生拖着，团队任务于他们而言几乎无效……”长篇大论冷冬雨张口就来，听得两位上将一愣一愣的。
不过这篇理由中的漏洞也不少， 夏麟问:“两年前你怎么不说？”
“没证据。”
“现在呢？”
冷冬雨没再说什么，自觉地走到光脑旁，在张元白的盯视中打开了一个录音文件，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混杂着电音传了出来。
“十多年……看你们……还往……哪躲……”
“那些……A……I……带来……压力……太大……”
“明天最后确认一次，准备炸毁星防所。”最后一句话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清晰，原本正仔细辨认内容的张元白一哆嗦，一股凉意直直窜上天灵盖。
星防所！他们怎么知道的？！
“为……为什么是明天？”
“自转。”冷冬雨面无表情解释道。
对啊，星球自转让观测变得不是那么容易，他们大概是想等一个既方便观察又方便动手的时机，而明天，刚好是一个好机会。
那这么看来，他们还有时间。
“老夏，你先去吧。”
“好。”夏麟把那支笔还给了冷冬雨，大踏步来到了门边，拽开了门。
门外忽的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