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再见，老同学
把付天睿送到酒店，我告辞离开。
调头时，我不经意地回眸，看见路边一家名叫橘子酒吧的小店。
我心头微微一震。
想起那天唐致问我的话。
——五年前的晚上，橘子酒吧，你有没有去过那里？
刚好前面是红灯，我有了那么一点时间可以看一看这个橘子酒吧，从巨大的落地窗看过去，能看到里面精致的布置。
这像个清吧。
没有那么吵闹，也没有那么多灯光。
似乎情调不错，有音乐在流淌，还有驻场的歌手正在唱歌，看四周的听众表情就能猜到，这应该是一首雅致舒缓的情歌。
莫名的，这一幕让我感觉到很熟悉。
我明明没有来过这里啊，为什么会觉得那桌摆上的花，那格子条纹的桌布会那样眼熟呢……
滴滴——
身后的车按喇叭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前面绿灯了。
赶紧一踩油门离开，我把这个橘子酒吧暂时抛到脑后。
得知我参加峰会又给公司捡了个大单子，庞温书高兴不已，这下不再回避红包的话题了。
他说：“着什么急呢，等等就是端午了，端午节给你们发福利。”
我无语。
出了会议室，于兰凑到我耳边：“咱们庞总的画饼技术是越来越好了，端午节发福利，还得等上一个多月呢，别到时候给咱们发几个粽子了事。”
我脸黑，赶紧打断她：“呸呸呸，别乌鸦嘴啊。”
老总给我画饼，我就给我的手下画饼。
哎……自从升职之后，我的画饼水平也在日益提升。
望着乔正狮干净的双眸，我一阵不忍，打定主意如果庞温书拿粽子忽悠我，我怎么说也得给我手下的这些人发点过节红包。
这年头，队伍不好带啊。
上午的视频会议结束，我和付天睿走了线上合约流程，接下来就是交给双方公司法务来确认合约内容，这需要几天的时间。
付天睿告诉我，他后天就要离开了，想在离开之前再见我一面。
我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都是成年男女了，怎么可能不明白？
于兰见我心事重重，一语道破：“你是不是跟什么男人约会了？瞧瞧你这脸色，一看就知道是为情所困。”
“困你个大头鬼啊，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去。”
我把事情简单跟她说了一遍，于兰笑道：“去啊，为什么不去？你有机会出去约会吃饭，这是享受是找乐子，咱们工作这么辛苦，家里也有一堆事情等着咱们，你不给自己找点快乐，这日子怎么过？”
我想想也对，就答应了付天睿。
他很开心，直接给我发了个地址。
第二天是周五，我提前忙完工作，中午就打算下班。
因为下午我和付天睿约好了要出去玩。
乔正狮见我要早退，把预签的文件交给我：“秦姐，你要去哪儿呀？”
“去有点事儿，见一个老朋友。”
“是男朋友吗？”
“……不是。”
“是上次那个男人吗？”他又关切起来。
“也不是。”我哭笑不得，“是我大学的同学，你整天关心这个，还不如把你的那些项目资料记全了，下个月我或许会带你去见客户，别到时候给我掉链子。”
乔正狮：“才不会，秦姐放心吧！”
匆匆离开公司，我抵达和付天睿约好的地方时还是迟到了半小时。
我很不好意思，买了两杯咖啡谢罪。
付天睿笑道：“没事的，大学那会儿不都是你等我，现在换我等你，这叫一报还一报。”
想起那时候付天睿爱睡懒觉。
不止一次因为睡懒觉被导师骂，也让我等了他很多很多回。
我也笑了：“挺有道理。”
我们一起吃了饭。
付天睿还买了下午场的电影票。
我终于意识到，这是一场约会。
在乘电梯的时候，我脚下晃了一下，他眼明手快地扶着我，顺势牵着我的手。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却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又想起和唐致的那个拥抱。走下电梯时，我不着痕迹地挣脱他的手。
付天睿深深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电影很好看，但我却有点食之乏味。
因为我搞不懂我的心。
明明知道和唐致不可能，却在这种情况下不受控制地一次次想起这个人……
我……对唐致有什么别的感觉吗？
好像没有啊。
电影结束后，付天睿在送我回家的路上把话挑明了。
他说：“我以后可能还是会定居海外，你有没有想过要去国外看看？瑞士的雪很漂亮，我们还可以一起去看阿尔卑斯山。”
我望着他的眼睛：“我和你不一样，我有一个儿子，他生病了，在他的身体恢复之前，我不会考虑这些问题。”
这对我，对付天睿来说都不公平。
他轻轻笑了：“你还是跟之前一样啊，那好吧……祝你顺利，老同学。”
“你也是。”
得知我拒绝了付天睿，于兰痛心疾首。
但面对她的问题，我更尴尬。
因为她张口问的就是：“你睡了他没？”
我：……
没等我回答，她就一脸了然地冷笑：“一看就知道没有，你真是个没用的，管他有没有未来呢，现在享受了再说啊。万一他不行，你俩谈了好久的恋爱然后要结婚了才发现，你怎么办？”
我：……
面对男女情爱专家于兰女士，我甘拜下风。
这天，还有个奇葩事儿。
桑雪又加回我好友了。
语气不善地聊了两句，她转给我920块。
我收了。
她又说：真没想到你还会找江岳告状。
我回：我也没想到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会活得跟蟑螂一样。
发完我就把她删了。
这种删人的好事当然要抢先一步才过瘾。
我没想到的是，删了桑雪才两天，我很快又要面临把她加回来的尴尬场面。
那是一次沙龙交流会，都是同行，而且是非正式场合。
我和于兰以及公司另外两个负责人一同参加。
于兰很喜欢这样的活动，穿着一身火红在人群中长袖善舞。
今天孟镇业还陪她一起来了，两个人站在一起确实登对。
我刚想溜到一边去吃些点心，冷不丁听见身后有人聊起我的名字。
“您是说瑞森的秦经理吗？我认识她啊，算起来她还是我师父呢。”
这是……桑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