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暗中的眼睛
我顿时清醒了，趁着他把手伸进来之前，立马关上了车窗，然后在车里给张总打了个电话。
他不满地接起来：“小秦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跟你说两句话，你干嘛要关车窗？”
我装作不舒服的模样，一手捂着心口：“真抱歉，张总，我刚才……有点想吐，又怕冒犯到您，所以只能关上车窗。我的代驾已经到了，有什么话咱们下次约的时候再说吧，好吗？”
“那好那好。”张总见状只好离去。
看他远走的背影，我松了口气。
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住处，我先去洗了个澡。
出来时，秦墨在等我。
“姐，我给你备了点粥，你来喝一点再睡。”
“好。”
我走过去喝着她煮的青菜粥，只觉得胃一点一点的暖起来。
看一眼秦墨乖巧的小脸，我不由地想起她年幼的时候，她比我小了几岁，一直都很依赖我这个姐姐。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保护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
秦墨：“我现在工作挺顺利的，领导也很夸我，我会好好干，争取明年升职加薪。”
“一步步慢慢来，你才刚进入职场，别着急。”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给她打个预防针，“现在你已经进入社会了，跟你在学校里时可不同，你要时刻谨记这一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出差团建的时候，一定要记得跟身边的异性保持距离，还有吃饭喝水……”
“我知道了，我的好姐姐，从我十四岁开始你就在念叨，一直念叨现在。我知道的，吃的喝的不能离开视线，不喝开封过才拿给我的饮料，晚上十点之前一定要回去睡觉，我都明白。”
秦墨抢过我的话茬，“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么做的，我就是想……能快点成长起来，能多帮帮你。”
我眉眼不由得温柔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好，我们墨墨最棒了。”
“你当我还是幼儿园小朋友啊？”
“反正在我眼里，你永远是小妹妹。”
大约是这天晚上这顿饭吃得很有效果，一周后，江岳恢复正常工作，与此同时，他也跟我说已经和老家的亲戚约好，下个月过来体检，只要体检没问题，他们就可以每个月过来备血，直到半年后栩栩手术。
得到这个好消息，我松了口气。
所有的付出和屈辱都是值得的！
我知道手术风险只是概率，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我也不愿我的栩栩去面对。
所以，作为母亲，我能做的就是尽力将一些可以避免的风险降到最低。
江岳重归职场，依然能力非凡。
林佳慧对我的选择很不理解，但我没有告诉她其中的秘密，到最后她只说：“算了，反正他现在想竞争副总也晚了，上面已经定了我们家老纪。”
我说：“恭喜。”
“……你打算跟他和好啦？”
“没有。”
“那你怎么……”
“你就别问了，好好当你的副总太太吧。”
林佳慧嗤笑起来：“纪桦是副总，老娘也不差的好不好？要靠他才能光鲜亮丽，那我这几十年都白活了。”
“是是是，你说得对。”
“我跟你说，如果你和江岳不打算和好，那我就告诉你他和那个女人现在住在哪儿。”林佳慧开口就是个重大爆料。
我纳闷：“你怎么知道的？”
“越秀华庭这个小区你知道吧？今年刚开盘的，我们两口子在那边定了一套房，这两天忙着搬家，刚巧就看见江岳的车进进出出。我和老纪已经换了一辆车，他最近还没发现我们也在这个小区里。”
林佳慧的声音透着兴奋：“怎么样，要不要过来看看？”
我闭上眼：“男女之事不就那样？都经历过的，他们俩再花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总不能办那事的时候大门开着吧？”
“你、你这人……”林佳慧对我无话可说。
最后，她把门牌号都告诉我：“反正都跟你说了，去不去的在你，我可不淌这趟浑水了。”
我沉默下来。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在纸上将这一串信息写了下来。
我眼眸沉了沉，顿时有了个主意。
桑七七和桑琪的身份我还没弄清楚，江岳身上还有更多的秘密，在一切真相揭开之前我可以按兵不动，但决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线索已经送到我手里，我为什么不去查个清楚？
心念一动，我立马打车去了越秀华庭小区。
到了小区门外，我才感慨多亏了有林佳慧，不然我连小区的大门都进不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让纪桦成功升职，林佳慧对我很好说话，直接把新家的密码锁告诉我了。
她说：“反正我们还没住进去，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帮我搞搞卫生吧。”
我：……
她又说：“江岳和那个女人就住在我们对面的楼上，同一层，嘿嘿嘿。”
我果断改主意了：“我会给你打扫得干干净净。”
买了一个望远镜，又找了个保洁上门，我在这儿蹲到了晚上。
天黑了，小区亮起点点灯光。
这里本来就属于高档住宅区，环境极好，安静得不行。
我把房间里的灯都关掉，默默坐在窗前等候。
对面的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我的心也跟着不断加速，终于我看见那一层的灯亮了，桑七七回来了。
她怀里抱着一堆菜，似乎很开心，换下鞋子就去厨房做饭。
没一会儿，门又开了，这一次回来的是江岳。
他还牵着一个孩子，那是江义超。
桑七七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紧紧抱着他，一旁的江义超又笑又跳。
他们……好像一家三口啊。
沉默地在我眼前演一出热闹温馨的哑剧。
不知不觉，我已经泪流满面。
明明在不久的之前，这一切都属于我和栩栩。我们像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一样，期待着美满的家庭，幸福的婚姻，还有平稳普通的生活……
如今，我和江岳还没离婚，他们已经堂而皇之地住在一起。
不，或者说，他们之前就肯定住在一起过，否则江岳不会去给江义超开家长交流会。看他们的熟稔程度，江岳一定没有缺席这个孩子的成长。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心又疼了起来。
不为感情，只为自己。
秦书娅，你怎么这么蠢啊……这么多年了，居然从未怀疑过，还以为自己泡在蜜罐子里，沉浸在幸福中。
可笑！
就这样，我像个偷窥狂一样在这里一看就是三天。
我 拍了大量照片，还有各种视频。
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吃饭的，拥抱的，还有说笑的。
甚至还有他们一同出门逛街的画面……
凭什么这样的人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呢？我想起了那天给江义超的软糖。
我在里面藏了一个小东西，现在看来这孩子应该没察觉。
我趁着他们离开，来到那扇门前，将早就准备好的那张卡片塞在门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