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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缘起(1 / 1)

——————盛世京城,富丽堂皇;惊鸿一瞥,终不能忘………

东宫深处,静默无声,唐君尧着一身里衣,随意披了件黑金色狐裘,立在回廊处。

大风掠起,刺骨的凉意袭来,他低低咳了两声。眼前数片雪花纷纷落下,飘落在地砖上,与一地的白雪融为一体。

“沧海一粟……”

“皇兄,我听父皇说今日你要出宫?”

直到女子的出现才划破了这长久的宁静。

唐砚初从长廊另一头小跑过来,粉妆玉琢的一张小脸,皓齿朱唇,杏眸乌黑,眉间花钿殷红,穿着春水碧宽袖交领上襦,蹙金银泥国色天香纹彩绘罗裙,簪珍珠头花,鬓旁丝缘穗子低垂,披帛绕肩。

他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眸在女子出现时才微微泛起涟漪,眉目温润柔和了不少,参差的额发在眉间轻荡,随风翻飞的墨色柔发在日影下泛着微微的暖意,仿佛镶嵌了一层闪耀的金边。

“跑慢些,路滑小心摔着,”看似斥责的话,却不含任何威严。

看她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唐君尧才淡淡的笑了笑,“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被父皇责骂了,这才来皇兄这避风头。”

她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我…想跟皇兄一同出宫。”

他并未深思,立马否决,“不可。”

看她哭丧着脸,后觉自己语气太重了些,“你若乖乖在宫中待着,吾就去茗香阁带些糕点给你,如何?”

“今日是小年夜,同禄说宫外可热闹了,我就想着去看看,”她转身离开,双肩耷拉下来,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悲伤,所有的美好梦想都在这一瞬间破灭了。

“既然皇兄不愿,那怀宁只好自己再想想办法。”

皇兄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了,从小到大他都看不得自己哭,唐砚初在心中默默倒数,“三…二…一…”

果不出所料,自己的手被他拽住,“吾带你去就是了,但你切记不得乱跑,胡作非为。”

她的眉宇间顿时透着无尽的喜悦,一双明亮的眼眸闪烁着欣喜若狂的光芒,一下飞扑进唐君尧怀里,“我最爱皇兄啦!”

“你这话要是被父皇听了去,就不怕他恼火?”

这还真把她问倒了,低头寻思了一会,突然灵光乍现,“皇兄就像蜜枣糕,父皇就像冰糖葫芦,在砚初心中,谁也不能代替。”

这一通回答对唐君尧还是十分受用的,砚初沾沾自喜,对自己的情商佩服的五体投地。

“皇兄,那我先行一步。”

看她雄赳赳离去又嘚瑟的背影,唐君尧又提了一嘴,“那炙烤乳鸽呢?”

她顿住了脚,脖子好像极其僵硬的回头,“那…皇兄排勉勉强强第三吧……”

夜幕将至,爆竹声四起,绚烂无比的烟花在街市上空竞相绽放。人流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明亮的街灯与天上的群星遥相辉映,整个街市都沉浸在一片珠光宝气之中,炫人眼目。

唐砚初就跟在太子身后,欣喜的环顾四周,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太过于新鲜,虽自己从小锦衣玉食,但要说这等宫外场面,自还是头一回见。

唐君尧三步一回头,看她就像脱缰的野马,随时就要穿进人群的样子,后悔今早应了她的要求。

“那是什么?!”

唐砚初停住了脚步,目光全然被小摊上的糖人吸引,正要迈出一步时,唐君尧却一把拎着她的毛茸茸的披帛,将她拖了回来。

“阿兄还有重要的人要见,等这些事处理完,就带你出来逛逛,如何?”

她努努嘴,巴眨着眼,捞过紧抓着披帛上的手晃了晃,“皇兄给我买一个,我就乖乖跟着。”

眼前的小孩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唐君尧无奈的笑了笑,带着她就往小摊处走,“选一个吧。”

“这个!”

摊上的糖人琳琅满目,但不出唐君尧所料,她果真选了最丑的,毕竟她的审美从来就没有让唐君尧失望过,角像鹿不是鹿、蹄像牛不是牛、头像羊不是羊、尾像驴不是驴,可谓是‘四不像‘。

看这么水灵一姑娘,竟选了个残次品,商贩有些过意不去,连忙从旁拿了个可爱的糖人,“看小娘子眼光独特,这一并送给你吧。”

“不必了,你们也不容易,我就要这个罢。”

结完账,看她兴高采烈的拿着那个丑糖人,唐君尧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以后要是嫁了人,莫不是也要选个最奇特的,过后想了想还是算了,不管是谁,只要她能开心就好。

醉月楼三层之高,暗红油漆在灯火的照射下,鲜亮的泛着光芒,镀金招牌更是在那一片红光中闪着金光,担着起京城最大的酒楼称号。

酒楼外人声嘈杂,喧闹非凡,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楼宇内女子艳丽,琴奏舞曲甚是美妙,吸引众多欣赏者。

不知为何越靠近些,唐君尧心中越忐忑不安,“同禄,先带怀宁公主去隔间回避。”

“是。”

“皇兄,不能带我吗?”

“初儿,听话……”

待唐君尧离开了她的视线,砚初才松了一口气,本就在宫中待着闷这好不容易出来,她才不要在孤零零的待在屋里。

“同禄,我出去透口气,你莫要跟着。”

跟着她身后和她同般高的男子,顿时冷汗直冒,心中怨念,这小祖宗又想做甚?!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同禄还是觉得不让公主抛头露面的好,“太子可是万般交代,不能由着公主胡闹。”

看同禄一脸凝重,也拗不过他,“罢了,那你同我一起。”

倏尔,屋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声,唐砚初立马拉着同禄往外跑,只见得一位打扮明艳的女子,自上飞跃而下,周围的绸布也随她齐齐飘落,底下欢呼不止,砚初的目光也被她深深吸引。

“同禄,这世上还有此等美人。”

同禄还是第一次赞同公主的话,因为以往公主的审美都是令人堪忧的。

“这是醉月楼的花魁,公主今日来得巧,正好瞧见,这花魁可难请的很,”同禄自顾自的说着,“今日必定来了大人物。”

“大人物?莫不是太子哥哥?”

“这…同禄就不知了。”

这太子一向行事低调,应该不会被旁人得知,但又究竟是谁?

花魁着一袭红裙,手持长柄红团扇,头上簪珠大红花,浓重的色彩没有半分俗气,倒是多了几分明艳,她一颦一笑皆摄人心魄,翩然起舞之时,摇曳的裙摆都染上万种风情。

“今日谁若取得我手中的花团,奴家便特地为他舞上一曲。”言毕,楼下众人顿时乱成一锅粥。

不过片刻,唐砚初趴在栏上看的正起劲,楼外却进来了一男子,再次吸引了她的目光。

玄色锦袍男子负手入内,眉如墨画,眼若深渊,五官立体分明,浑然天成的俊美之中带着不可言说的凌厉与威严,仿佛睥睨众生。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压。

“这…这不是是兴安侯吗?”

很明显,唐砚初能感受到一旁的同禄比谁都紧张了起来,拉着她就想往屋里跑。

她就觉得奇怪,自己从未见过他口中的这个侯爷,同禄为何要怕成这般模样, “你为何要怕他?”

男子虽一眼未往花魁那处瞧,就准备上楼,但花魁好像从他进来的一刻,目光就未从他身上移开过,只见她足尖轻点,手中花团一捻一抛,稳稳的被玄衣男子接住。

唐砚初正准备想看看男子该如何应付之时,那男子却不顾底下众人的目光,不慌不忙的上了楼,正巧从唐砚初面前走过,顺手将花团丢于她。

这花团才刚刚从男子手上离开,底下的一众男子就按耐不住哄堂而上,对唐砚初穷追不舍。

这公主要是有什么闪失,掉个脑袋都不够抵的,同禄着急忙慌的喊道:“快把花团丢了!”

唐砚初只顾着跑,身旁都是声音,她啥也听不见,“同禄,救命啊………”

同禄想挤也挤不进去,喉咙都快喊充血了,也没见公主把手中的花团丢去,“这不但审美堪忧,这智商还堪忧啊!”

而那同禄口中的侯爷,却好似与他无关一般离了去,他将刚刚从花团中取出的小纸条展开,‘陈年旧案 太子在内‘

他将纸条揉成团,眼眸甚至都毫无波澜,那双⽩皙而分明的骨节的手上,青筋隐隐约约。

暗紫色的香烟袅袅升起,空气里有一种如雨后带着水汽的百花齐放的香味,馥郁又沉醉人心,令人不由得放松了心神。

“侯爷向来都是个守时之人,今日为何来晚了?”唐君尧边说着,边替他斟茶。

沈淮序目光下敛,长睫毛微微扫下,不似往常的清远疏淡,而是呈现一种锋锐之感。

“许久未回京,路生疏了些,耽搁了片刻,还望太子莫怪。”

他的目光微微掠过君尧,朝门外看去,“来时倒碰巧遇到了一位有趣的小娘子。”

唐君尧拳头微微握紧,呼吸凝滞,似是忍了又忍,但还是强颜笑了笑,“这世间还有女子可以让兴安侯觉得有趣,倒也少见。”

“太子也不必太紧张,我此次回京,不过就是处理些小事,您也不必处处忌惮与我。”

“侯爷,说笑了。”

他骨节分明,瘦削修长的手指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桌面上。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他的声音极其清冷,没有任何温度。

唐君尧咳了两声,他眼皮子一颤,不动声色地移开眼,苍白的手在袖中攥紧。

“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皆为社稷谋福祉。”

就当气压越发凝重之时,门砰一身就被推开了,还没来得及看清脸,沈淮序眼前的女子就已扑倒在地,“哎呦。”

手上的丑糖人被她紧紧握着没有丝毫受损,但另一只手中的花团却骨碌碌的飞出,停在了沈淮序脚边。

稍后赶来的同禄插着腰,喘着粗气,“怀宁公主啊,你就不能把手中的花团丢了吗?”

待她们顺了口气,看清眼前严肃的二人时,顿时慌了神,唐砚初立马爬起来,头上的发簪都被摔的耷拉了下来。

正要站定,自己却因踩到裙裾身形猛地踉跄往前一扑,正好落入沈淮序怀里,巴眨着眼看着他。

一旁的唐君尧眉头紧锁,啪一声,就把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立马训斥道:“初儿,不得胡闹!”

她抓紧沈淮序的手腕,将将站稳,脸颊没忍住的红成了一片。

“对…对不起。”

还不待唐君尧要替砚初赔不是,沈淮序就起身离了去,“明日除夕夜宴再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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