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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结婚吧!(1 / 1)

医院走道里,微阳略过高窗,冲散这缄默的空气,映射出些许生机。

走在半道上,百部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脑海开始绘构一幅图像:

“寂滨 白发 但是他讨厌白发 本质是讨厌自己 这会让他联想到过去”→“所以他喜欢把头发染成其它色 即使他知道这是虚假的谎言但也会选择拥抱,这样不会太痛苦”→“但染发剂对头发不好 回想 储存室好像专门研发染发类的药物”

想到这些,百部就默默走到了四楼…

不多时,拿出染发剂,关上房门,关上灯,走回进步病房,跟安塔简单说了一下想法,安塔也随之配合,撩发喷染、推背立身染后发…

处理完这些,百部照常工作,但把染发剂给了安塔,语气平和的叮嘱道“这个叫‘抚神香’是疗养师的好帮手,散发的气味能让人心神安宁…”

……

又过了一会,一位身穿童报服,束着单马尾的金发小女生就走了进来,自左挂右的戴着肩包,长得倒挺机敏可爱,将今日份报纸放进紧挨床头的橱柜的侧袋里就走了。

收养孩童也是巴别塔的工作之一,但大多也不是白养,大部分都愿做些小体力的工作来换取在这里生活的“薪酬”

报童只是其中之一,有的认字的会讲些小故事,因为孩童象征着美好与希望(某些熊的除外),大多都是中老年这个年龄段的人听;稍微大些的会让孩童跟自己玩些游戏,例如拼图、玩具、角色扮演;也有些负责物资搬运,不过也都是些小型,没什么重量的;不过也有较为奇怪的一类人,嘶…就…就喜欢被女性孩童“骂跟羞辱”?

……

作为黑暗时代的遗民,安塔对现在世界的运行逻辑还是充满了好奇与探索欲的,便取出袋内的报纸,一开始有些看不懂,但根据以前学习过的文字进行演化也能勉强看的明白。

“酒后日报”

“震惊!一男子深夜闯入女子家中,事后竟让女子抱褥痛哭,真相竟是…”

“!”安塔顿时眼前一亮,两眼放光。

现在这个纪元都这么刺激了吗?

以前安塔也有幸看过些许书籍,有涉及“禁忌禁果”的,以及一些…虽说最后都被自己嫌羞耻就给扔了,但仍印象深刻。

娇嫩的脸颊泛起一股绯红,乌黑的眸子环顾了下四周,见无人,稍作平复下心情,顺着标题,顺着黑白图像,往下看:

“近日,一男子闯入女子家中,趁着女子熟睡,竟走到其耳边,说着‘张三杀了你全家,张三杀了你全家……’时后据当事人回忆,还分别从正上方、左侧、右侧、反面、床底…等地方去暗示,从而让对方在梦中做出相似梦境”

“唔…这也不至于让人抱褥痛哭啊…”

安塔顺着日报继续往下看:

“事后查清,张三竟是她爱人!”

“嗯??”歪着头,挑着眉,些许困惑,继续往下看:

“十三年前,当事人还是还是秋水市有名的名门望族,却在一夜之间被满门抄斩,全家仅剩其一人!而杀害她家的凶手,正是张三!但经警方调查,该女子已为张三生了一儿一女,后续故事如何?敬请期待!”

“……”紧皱着眉,闭着眼,右手抽出,拇指、食指揉捏内眦,这故事似有些狗血。

片刻后,睁眼,右手重新张开报纸,略扫一眼,看看有没有什么正常的,扫到右侧第三条的时候,对方实力出圈,吸引了注意:

“你的女朋友喜欢咬你吗?”

“唔…”安塔默然扭头看向了寂滨,心脏跳动的频率稍有增高,随后又有些心觉刺激的回看日报:

“心理研究发现,女生依赖你时就喜欢咬你,因为咬男朋友可以获得安全感,同时表达占有欲…”后面的内容安塔也是懒得看了,心里很想吐槽“标题党”但奈何就是找不到匹配的词汇。

捋了捋脑子,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往下看了一眼:

“以前我们班长她也天天这么咬我,但是现在我也是女生了啊…”

“嘶…”每个字我都认识,但组合到一起怎么就看不懂了呢?安塔腹诽了一句。

索性也是折叠放好放回去不看了。

来自黑暗时代的“老古董”可能跟不上现在时代的节奏洪流了。右手扶着额头,合着眼,轻叹一声,神情稍有憔悴,仿佛老了十多岁,像一个忧愁的老妇。

……

又过了一会,方才那位报童又再次推门而入,可为迅疾如风,劫掠如火,安塔也才多看两眼,又一叠报纸放在了袋子里。

“唔……”看还是不看呢?右手大勾摸着下巴,稍加思索,片刻后便拿了起来,兴许…大概…可能…也许…应该…说不定…不一样呢…?

两手各拿一边,张开报纸,这次的报社是“米饭日报”嗯……不是酒后日报就能看。

这次报纸的内容还算正常,少许的广告留信,大多的家叙日常,夹杂一些人生道理。

……

又过了一会,门栓悄然一拧,推开一丝门缝,碧绿的童眸透过缝隙看向其内。

“?”安塔注意到了这点,默然将报纸拉上来一些,侧视偷瞄几眼。

片刻之后,对方推门而入,拘谨小心点看向四周,但因身高缘故,除了白墙,侧柜,白色的窗帘,不再能看到什么,只得深入些许,但刚步入房间,身后的门却忽然回拉自锁。

“呜…~!”吓得对方一激灵,炸毛。

“小朋友~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呢?~”轻巧调戏的声音自未知传来,一道伟岸的身影自右侧方走来。

……

坐在床边,一脸猫笑,略带嚣张傲慢,好似那雌XX,两手揉捏对方两颊,感叹好软。

暖蓝色调的散发,同色瞳,身高模样看起来五六岁,脸庞微胖,相貌软糯,性格温良,胆怯,身穿报童服,比方才的小妹妹多了一顶报童小帽。

被这么欺负也没敢吭声,就挺害怕的。

看着对方这幅快哭了的模样,安塔也是点到为止,两手托着脸颊,轻巧温文问道:

“好了好了,不闹了,小朋友,你来这里干什么呀?”

“找…找寂滨大哥哥”怯弱低声略带一丝哭腔的回答。

话音刚落,不久前送报的金发女孩已两手抚在门边,鬼鬼祟祟的,伴随时间推移,人数也是渐渐增多,可以说,只要是没事做的,都会来这里。

这就让安塔有些郁闷了,苦笑着,向着她们挥了挥手道:

“好啦好啦,想进来的话就进来吧,不用那么害怕拘谨的”

……

“要进去吗?”

“唔…进去吧”

“哎呀,你别挤我啊”

“是你别挤我才对”

一众孩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最后还是有序的一个个进入,不过都要么两手放后,要么低着头…倒是拘谨。

……

祥和的病房房门一关,孩童的活力在触碰这缄默世界空气的一瞬间,如繁星怦然破碎,映射出了一个世界的模样…

安塔也是童心未泯,逐渐融入群体,老鹰捉小鸡、拼图、花绳…都几乎玩了个遍,有的玩累了就去休息,有的有活干了就先辞别…但最后都无一例外的留下了些许“珍宝”有的是粗糙但营溢童真与心血的画作,有的是英士,最大面值“77”最小“1”大多“10”映着个戴着个王冠,两手互抱,右手那着个魔法棒的冷峻卷发中年人的侧颜…

……

安塔还在整齐有序的叠放这些礼物,沉睡多时的寂滨默然起身,右手扶着额头,扭动脖子发出一阵脆响。

“嗯…做什么呢?”寂滨还记得早晨自己与安塔的事,但忘了伊雷斯与一月二十七号,只有盥洗室跟自己晕倒在走道上的记忆。

“在整理这些礼物,诶对了,你以前是做个什么大好事吗?很多小朋友都来给你送礼物了”安塔边画叠画,钱叠钱的回答。

“啧…忘了,没那份记忆,这些玩意待会给百部处理,我是没心情收了”摇了摇头,稍有吃力的说道。

“唔…你口里的依…”安塔很想继续追问伊雷斯的事情,但联想到这对寂滨内心的伤害,欲言又止的收了回去。

“什么依?”寂滨的目光侧视过去,淡然问道。

“唔…没什么,就是你说的‘我们结婚吧’是什么时间?地点订在哪里比较好?你有认识的人吗?可以考虑当伴娘跟伴郎,盛宴这些的话…我尝试下自己做,这样可以节省下钱”笑容微微扬起,充斥着对美好生活的幻想与憧憬,稍有娇红的脸颊增添了几份青涩…

“好了好了…收收你的恋爱脑吧,什么结婚,我就没考虑这档子事,而且那时候我估计是脑抽了,胡言罢辽,怎能作数?”右手食指、拇指揉捏内眦,随后两手食指、中指合并摁压太阳穴,轻微揉动,心不在焉的回答。

“唔……你确定不看看这些画作吗?那些小朋友似乎花了很大功夫来着”整理好画作与纸张,扭头看向寂滨。

看着期待而纯真的眼神,寂滨眼珠也是微微挪动,却偶然间发现房门悄然被推开 露出一条缝,两三对眼睛也期待的看着自己,让人心里有些发毛,最终,沉郁的心还是给予了回应“…拿来我看看”

闻言,似得到满意答复,安塔的嘴角露出一抹可爱的小酒窝,随后温雅的递了过去。

接过画作,怎料安塔也顺势小转身贴了过来,两手并靠,估计也是想一起看看。

想着今天就送走对方了,寂滨也只是小眼神看了眼对方,便将目光看向画作:

画面呈现的是古朴街道,道缝之间稚草出,周围都是些土胚房,黑瓦片,有卖鸡、鸭、鹅的,有卖苹果的,也有卖糖葫芦的,寂滨走在最前头,背部长着一对洁白的翅膀,头上顶着一个光环,宛如天使亲临人间,身后的就是她(他)们,穿着破烂脏的亚麻衣服,一个个蓬头垢面,眼神却又是那般的纯粹美好,手里都捧着、拿着些什么。

安塔寂滨都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一眼,四目相对下,都想从对方眼里找到答案,但最后也是以寂滨耸肩目移结束,没办法,吃药吃太多了,没这段记忆。

小心翼翼的把看过的放到后面,看第二张:

寂滨宛如神明,两手化作弯伸化围墙,两目皆闭,首级俯视其下,里面都得些小孩,乌黑的天空下着雨,以及些许潦草的闪电。

安塔看的聚精会神,天才的想象力总能让她找到乐趣,可谓津津有味,而寂滨那淡漠的眼神,估计也是没什么印象。

“第一张应该是暗示引领,同时满足她(他)们的一些小渴望,从面部表情来看,估计也是又被善待,而且很好”

“第二张应该暗示保护的很好,是…牺牲自己,去为他(她)人遮风挡雨?”这是安塔所能从画中得到的解读。

紧接着是第三幅画作:

与前两幅完全不同,虽说只有黑白两色,但这幅画作的细节、轮廓、棱角都处理的相当到位。

里面有着两位主角,一位坐在悬崖峭壁上,双手、双腿、脖子都绑着锁链,身躯好似破碎的琉璃,窒息的勒索让其裂纹遍布全身,随时都有崩溃迹象。锁链也以同样的方式勒索着另一人,他俯身坠落,直面深渊,与前一位的色调对换,两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上面的人好似在拉着下面的人,纵使身体已濒临崩溃,似身不由己的无奈,也似保持最后的希望。下面的人似不想被拉着,想让自己独入深渊,可命运的纠缠总想让他带着另一位一同身死。

上面之人的脸好似专门用橡皮擦擦至模糊,让人看不清面部,下面的除了张嘴,什么都有。

这艺术成分太高,寂滨挑着眉,更看不懂了。

“原来你以前玩过风筝啊?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新手呢”安塔忽然轻声说道。

“风筝?”寂滨眼神一晃,原本的绘图已变成与先前两张画风一般无二的画作,不过却是自己披戴着斗篷,放着风筝。

稍有苦恼的浅蹙眉头,右手食指、拇指揉捏内眦,心中暗暗道:

“又出幻觉了,这次回安天思坦顺带让那死老头重新下针”

……

后续的画作也都相差无几。

大致八九点左右有人上门来找,百部前来通知了两人,寂滨的身体已恢复个大概,穿回了那简单的纯色白背心,黑裤,以及一件简单的黄蓝相间的兜帽卫衣做外搭,束着个单马尾。

那一沓英币寂滨本想着直接退还回去,但握在手里的时候,看见百部的时候,看到了门外因偷听而露出马脚的小孩,又心头一顿:

“这钱虽然不多,但蚊子腿也是肉,我就收下了”走到百部身前,又把钱递了过去“当住院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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